早上护士查过房后,林永坤照常躺在病床上看向窗外。
房门咔嚓打开,他反应缓慢地扭头看去,进来一个身形纤长的短发女人,干练的穿着打扮与病房格格不入。
“顺路过来看看你。”
邢夏勾过椅子坐在床边,两人一样的年纪,她依旧风华,林永坤却显得格外苍老。
两条长腿交迭在一起,邢夏瞥见柜桌上的照片,夹在指尖,“这是阿叶的孩子吧,算起来,今年都该考大学了吧?
听到她提起柳提叶,林永坤一双浑浊的眼睛有了亮光,“阿叶……阿叶呢?是阿叶让你来看我的吗?她后悔了是不是,她想乐乐了是不是,她要回来了吗?”
邢夏听笑了,“你做什么梦?”
把照片扔在床上,她目光中掩盖不住的厌恶,笑容讥讽嘲弄。
“你到底凭什么认为她会后悔?她恨不得你去死。我当初真不该把她交给你,竟然还妄想用孩子锁住她……林永坤,你真让人恶心啊。”
“你让我见一眼阿叶吧!我求你了,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爱她……我和孩子都很想她,拜托,我求求你,让她回来好不好?”
林永坤双眼瞪得凸出,泪流满面,挣扎着抓住她的袖口,“我强迫她跟我结婚,强迫她生下孩子,这全都是我的错,但是……求你了,你跟她说,让她看在孩子的份上……”
“你够了没有?!”
邢夏大力甩开他的手,“你还有脸跟她提孩子?你就不怕那孩子知道你办了什么恶心事儿后也离开你吗?”
哭声戛然而止。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悲戚的哽咽。
“不、不行……”男人嘶哑的声音刺耳,悲痛欲绝地攥紧照片,“我只剩下乐乐了,我只是……只是想再见一眼阿叶,我想她了。”
邢夏起身,冷眼看着病床上嚎哭的中年男人,“拜你所赐,阿叶到现在还不敢出门,只敢呆在家里。”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别再找人打探我们的下落,你如果还想让那孩子接着叫你爸爸,就放过阿叶吧。”
床上的人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身体微微颤抖,病入膏肓的模样,狼狈地呜咽着叫柳提叶的名字。
邢夏不理睬,边接电话边往外走,对方依旧是来谈设计品价格的,比原定价超出十倍的价钱,早就远高出那枚镯子该有的价值。
尽管答应了那个小女孩要为她保管,但,接二连三的来电以及柳提叶每况日下的身体状况,让她不禁有些动摇。
她现在需要钱。
打开门,邢夏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男生。
个子很高,一米七几的邢夏得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皮肤比女生还要白些,长相柔和温润,看上去也就十几岁。
“阿姨。”
何修允笑眯眯地看着邢夏,“又见面了呢。”
林汨起得很早,迅速收拾完后,符聂杭还悠哉悠哉地躺在床上。
在浴室里给爸爸打了电话,对方依旧没有接。昨天如果不是李茵雨告诉她符聂杭去了医院,恐怕她现在还不知道林永坤住院这件事。
不想再等,林汨走到床边。
“其实,如果你不想起的话,能把地址告诉我吗?我可以自己打车去。”
一大早上就开始气人。
符聂杭抬起眼皮看她,接着被子一掀下床,赤裸的身体上有几道抓痕,几步走进浴室,砰地关上门。
林汨听到从里边传出的声音。
——“等着。”
哗哗的水声响起,林汨只好坐在床上等,耳边忽然响起电话铃声,她看了一眼,熟悉的号码,可莫名的,却有不安的预感。
她接通,“喂,邢阿姨吗?”
“是我。小妹妹,很抱歉,之前你说的镯子,我恐怕不能再给你预留了。”
林汨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那镯子,和妈妈画的那个相差无几,她本来想买下来,等到柳提叶回来时亲手送给她的。
攥着电话的手紧了紧,“这、这样吗。”
语气里的失落太明显了。
邢夏挺喜欢这个孩子,尽管没见过面,但她说话的方式和声音,都和以前的阿叶很像。
她还是心软了,“你如果实在想要的话,我只能再给你三天时间。”
林汨眼睛一亮,“真的吗!谢谢邢阿姨,我会存够钱的,谢谢您!”
对方笑笑说不用客气,刚想挂断,林汨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头猛的一颤。
“等等邢阿姨,”林汨皱起眉,“您现在是一个人吗?”
“嗯?我现在……诶,怎么了小何?”
对方的手机换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话筒就贴在耳边。
清列轻浮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是我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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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何同学成功打入水晶,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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