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都进入六月,暑热更盛。沉岸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归来,新马泰一圈跑下来,已经一个月没着家了。接到老板后,安好忙说要事:“小姐上周和陈总去了趟公证处。”刚处理完一摊子烂事,气都来不及喘一口,一回来就听到这么爆炸的消息,沉岸深吸了一口气,长途劳累的脸色很不好看。事情已经超乎预计了,安好接着汇报:“小姐不仅和陈总接触了。还和秦董,以及赵总见了面。”沉岸拿着照片的手都在发紧,郁雾穿着性感的比基尼靠在栏杆边,左右挽着大她两三轮的老男人开怀大笑。他狠狠攥拳,照片在掌心里皱成一团。“要,”安好弱声问:“要约陈总见面吗?”“不必。”沉岸还攥着照片没松手,“明天股东会,自然能见到。”安好打了个激灵,看来沉岸一点面儿也不打算给了,准备公开给人难堪了。六月八号,是千禧的例行股东大会,也是郁锦华夫妇的忌日。以往都是白天谈公事,结束后会聚餐追思千禧的创始人。早上九点半,沉岸准时千禧总部大楼,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和一众西装革履的股东颔首示意,走向最顶头的上位,落座。左右手坐着的人,礼貌性对他寒暄问好。沉岸一一回答,眼神扫过空无虚席的会议室,而后停在正在喝茶的陈总脸上。陈总似是有感,呛了口茶,微侧过身和左侧的人说话。沉岸抬抬下巴,安好立马意会说道:“既然各位都到了,那咱们就开始了。”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郁雾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门口,一身vtaysl深v黑色套装裹束,金发高盘,冷情地笑着,步伐摇曳却很稳地一步步走向上座。沉岸的视线追随着她,两人的对视间,有种山雨欲来的腥气。郁雾停在他面前,谦卑地颔首弯腰,“沉老板,我想你坐错位置了。”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震惊之外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向两人。沉岸按住桌上的笔记本,平静的脸上不露愠色,就这么坦荡地接住郁雾的视线。“抱歉郁小姐,是我的失责,您稍等。”安好忙不迭除了会议室,再回来的时候拿了张椅子推到沉岸身旁请她坐。郁雾对他给的台阶视而不见,面向全体董事说:“千禧最大的股东以及创始人、决策人是郁锦华先生,他的唯一继承人是我。这董事会主席的位置,只有我能坐。”她余光斜了一眼沉岸,不愿妥协的意思显而易见。沉岸在数双目光下起身,面不改色地让位。郁雾满意他的识趣,露出了得逞的淡笑,随后道:“开始吧。”她第一次露面股东大会,底下人不免有些紧张,码不准她的来意,发言时个个都很收着。工事谈论了两个小时,主要是围绕是否要开展原矿的项目进行探讨。从头到尾郁雾都未曾发言,直到会议室陷入安静,郁雾等了几分钟后,问道:“都说完了?”没人应答,一旁的沉岸垂眸看笔记本,也无言。“那轮到我说了。”郁雾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上桌,郑重道:“很抱歉没能早些与各位见面,我是郁雾,郁锦华的独女。父母去世时我尚年幼,没有能力执行他落下的工作。”听到这里,沉岸轻蹙了下眉头,眸色随之暗了一度。紧接着,郁雾抬高了音量,“如今我学成归国,是时候担起亡父的职责了。这里是我收购的散股,占比79。”这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郁锦华是曾经持有股份最多的人,98,死后落在了沉岸的手里。而郁雾如今持有的78如今仅次于沉岸,高于在座的所有人,意味着她要进入千禧,并且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变故,仿佛是颗不定时炸弹。众人的脸色精彩缤纷,都在等着看主席是发话定锤,还是质疑驳回。沉岸拿过桌上的文件翻了翻,看过每份股权转让书最后的签字后,抬起了眼。六个和此事相干的人,心虚地回避视线。沉岸视线垂定在文件上,缓慢地抬起手表决:“关于郁雾进入千禧董事会一事,我赞成。”左手边的人闻声立马举手:“赞成。”一声声的赞成轮流下去,绕圈回到郁雾这里。她始终都没有移开过审视沉岸的视线,想透过他平静的外表下窥探出几分动容。沉岸抚襟起身,居于上位,却没有独裁者的强硬,“我在此宣布,即日起,郁雾作为执行董事会主席,正式加入千禧。”他侧过身,给她让出完整的上座空间,淡笑着鼓掌,“恭喜。”众人纷纷起身恭贺郁雾回归,在雷鸣的掌声中,她向各位颔首致意。
她胜利了,可却也失败了。会议结束,安好引她参观了一圈公司,最后去了办公室。沉岸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她进来也没停下动作。他身为董事会主席却从没占用过郁锦华的办公室,一直在行政董事的办公室里办公。郁雾把着门,看着他往纸箱里丢东西,兀地开口:“把虞向晚拨给我。”“可以。”沉岸丢完了最后一样东西,给安好使了个眼色。安好抱起纸箱离开了,沉岸跟在他身后,一向规整的额发散了几缕下来,眼睑低垂,壁灯打得镜片反光,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当他们擦肩时,郁雾喊住了他:“意外吗?”沉岸驻足,安好则加快脚步跑远了。他觉得眼球酸涩难受,闭了闭眼后说:“如果你跟我说想要,我都会给你。”郁雾掐紧了门把手,视线微动但并没有偏斜,“我不要你的东西。想要的,我会自己得到。”沉岸沉默不语,郁雾没忍住侧目瞧他冷静自持的侧脸,“改掉你老想着施舍我可怜我的毛病。”沉岸出了声气,“我没那么想过。”说完他抬起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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