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她倾下身,再次劝道:“我知道你年轻,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郁叔怎么样养你的,你就怎么养她。给她置办套房子养在外面,找人好吃好喝供着,孩子还小,白天去学校,回了家找家教陪着,你偶尔露个面关心下就行。”见他僵着的肩膀还是松不下来,沉逢颐继续道:“听说她在实验小学上学,我有套空的别墅离那边很近,回头我让人打扫布置好,把钥匙给你送去。”“沉岸,你不会想等到大伯出来再起势的,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沉逢颐点到了他最在意的内心,沉岸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大伯出事,是沉岸的手笔,更有沉逢颐的推波助澜,这是他们姑侄俩敞开心扉的转折点。那个老男人,玩过沉岸的母亲,也构陷过沉逢颐的父亲,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老爷子重长子,大伯在家里和公司的话语权占比一直是最重的,扳倒他是必然的,只是这条路还很漫长。他是个不被认可的野孩子,想要为父亲和自己正名,想要赢得尊重,就必须和沉逢颐站在一边,也必须将千禧拿到手。郁雾还住在父母的房子里,现在正是寒假,她坐在泳池边看着光秃秃的树干发呆吹风。被母亲精心呵护的花不开了,垂头蔫叶。泳池底盛着去年秋天的落叶也无人打理。草坪疯涨,早就看不出以往修剪成棋盘状的边界了。冬日的阳光看久了还是会刺眼,郁雾揉湿了睫毛,从白得模糊的杂树中,看到了一个男人。他穿着柔软的浅咖色大衣,站在远处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他的眼神并不陌生,好像有千丝万缕的不可明说在对视间流动。郁雾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当她走到泳池边时,男人突然喊住她:“别再往前走。我过去,等我。”郁雾站在原地,看着男人有点笨地走错方向,然后又绕了一大圈到了自己身旁。他靠近时,郁雾才看见他手里提着个花篮,勉强能认出是用花朵拼成的白狗形状,眼睛和鼻子用很滑稽的塑料黑球代替。滑稽的白狗花篮,滑稽的男人。郁雾抬眼看他,先发制人开了口:“你能让我养”“安安。”男人稳住跑乱的气息,抢答说;“我知道,我同意。”郁雾从水波倒影里看他的侧影,继续说:“会缠人,窒息,死,吐蛇信子。”男人顿了顿,笃定道:“我都知道,也都同意。”对于能否说动她这件事,沉岸万分的没把握。可意料之外,郁雾只沉默了数秒,转身就往里屋走,“帮我收拾行李。”两人一言不发地看着佣人收拾衣物,沉岸知道郁家翻天覆地了,但没想到已经到了只剩一个佣人的地步。在出发前,他才拉回思绪自我介绍:“我叫沉岸,郁叔对我有恩。我们在葬礼上见过,可能你也没什么印象。”郁雾打断他的话,反问:“沉岸,什么岸?”沉岸这才意识到她还是个五年级的孩子,于是口吻不由得放轻了些,也更耐心了些:“停船靠岸的岸。”郁雾背着书包的肩头一耸,稚嫩又冷冰冰的笑声格外地违和,“原来是道貌岸然,隔岸观火的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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