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对不起呜对不起”
少年的手掌很薄很软,柔嫩嫩的贴在掌心,俯身时长到及肩的发丝隔着薄被扫过他心脏的位置,说不了两句话就染上哭腔,抽噎着道歉,一如昨天晚上见到他倒在血泊里的惊慌失措。
阳光照在奥斯年的脸上,他想的却是少年安静窝在自己怀里时澄澈漂亮的黑色眼睛。
盛满光芒、情感丰富的灵动宝石。
是个很怕疼很容易哭的娇弱猫咪呢,奥斯年这几天见他哭的太多了,可是这次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作为受害者静静躺在这里,就可以得到他真诚温暖的眼泪。
那个女人死的时候,奥斯年站在一堆面露悲色的大人中间,他们个个哭的真情实感,从护工到“亲人”,就连奥斯年生物学意义上的、却是第一次见到的“父亲”也绷着脸,在水晶棺前挤出几滴眼泪。
冰冷虚伪,鳄鱼的眼泪。
自称是他小姨过来牵他的手,问他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
真奇怪啊,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女人从来没教过他什么是爱,却来苛求他回报和永久失去爱相等的难过。
明明在她死前不久,见她没发病的小孩壮着胆子靠近她,还问了她为什么隔壁的小姑娘要为一条狗的死去哭的那么伤心。
“你问这个干什么?永远不会有人为你哭的!你是他的孩子,你们是一样的!你得不到爱,去死啊!去地狱赎罪!你未来的坟前不会有任何真心的眼泪!”
他已经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温暖一滴滴落在掌心,奥斯年没忍住收拢手指,回握住那只柔嫩的手。
“年哥哥!年哥哥你能听见我说话是吗?”麦叶其蹲起身按床头的呼叫铃,声音还是哽咽的,激动的趴在他身上,“年哥哥!你睁眼看看我啊!”
少年知道他伤在胸膛,特意往下趴了趴没挨到伤口,可是隔着薄被能感受到他脸颊贴在小腹上,真够考验忍耐力的,奥斯年转移注意力,去想昨晚的事情。
一个用不了异能、刚转化成oga的羸弱少年,看到血惊慌失措只是一瞬间,脱下短袖给他紧急止血包扎,海上的夜风很凉,他光着上身趴下来就这么抱着自己,把微弱的温度都传过来,冻的去抓艇机操作杆的手都是颤抖的。
他放其的地方离杜尚别东岸边的主港口不远,但少年一开始没看到地图绕远了,在远离人群的沙滩上岸,纤细到他一只手就能抱起来的少年背着他走了将近五公里的路,才找到其他人帮忙打急救电话。
他都感觉到伶仃的少年两腿和手臂都在打颤,腰弯到最低仿佛随时要被压垮,却自始至终没有放下他,少年以为他昏迷了,说了很多他听不懂的语言,但他听得出来语气:诚恳的像是祈祷、骂脏话时的生气、难过、自责全都是因为他,那么多真实鲜活的情感全给了他。
奥斯年那时候就不后悔放他了,他卑劣的披着“受害者”无辜的皮,满怀期待的想:其的喜欢就很温暖了,那比喜欢更宝贵的爱呢?
“咳咳”
老板的oga趴在老板身上哭喊,希卡利亚默念着自己的薪水,再想想那一刀虽然避开了要害却几乎捅穿的深度,职业素养还是让她硬着头皮出声打断了这温馨的一幕,她走进病房,刚好看见老板睁开眼睛。
那个漂亮的oga却飞快抹了抹泪水,转过来看向自己:“医生他醒了!你快来看看!”
抢走了本该注视着老板的目光,希卡利亚背后一凉,不自在的清清嗓子,维持着平静的表情说:“好的。”
按理说医生检查他该回避的,但希卡利亚没敢开口让他出去,他倒是兴奋的又抱了抱俊美的alpha,眼圈还是红的,背着光笑起来明媚灿烂,“年哥哥!醒了就好,我先在外面等你,要听医生的话噢。”
这个主动的拥抱好像哄好了alpha,他的嘴角翘起弧度,很轻的回抱了他,希卡利亚正想着要不要冒死偷拍一张boss难得一见的笑容,少年就从他怀里出来,雀跃的想踢踏着脚走路,扯到肌肉又疼的皱眉。
少年揉着腰出去,不忘在门口对她嘱咐:“麻烦医生啦,我是他朋友,注意事项可以和我说。”
进医院时贴的阻隔贴快到时效了,少年没来得及换,留下了满屋的香橼橙花,开心的时候信息素也变得欢快,代替他留在了男人身边。
希卡利亚是少见的可以闻到信息素的beta,只是不受影响,她贴心的关上了门窗和通风装置,好让香味可以留久一点。
对上老板又恢复漠然冰冷的目光,希卡利亚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说:“他的腿他昨天背着您走了太多路,全身肌肉都拉伤了。”
“我知道。”
好像提起他,这个一贯强大的不像人的老板才有了点温度,希卡利亚从文件夹最下面拿出一份报告,“老板,这是您和他的信息素匹配报告,您要看看吗?”
本来是早就该给他的东西,但是两遍的匹配结果不一样,希卡利亚又多测了几遍,加上老板那几天也没怎么出门才拖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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