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称呼他为苗王。他为他准备了足够狠毒的理由。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苍越孤鸣动手,沉闷的地牢里掀起内力鼓动的风,不知不觉间苍越孤鸣已经往前踏出一步,哪怕那有可能是陷阱。
这狂热的迷恋只在他胸腔之中潮起潮落,冷热焦灼,像看不见的绞索收紧,苍越孤鸣猛地散去内力,转过身,火把的光流过牢房里微笑的面孔,任寒波一下子僵硬不动,嘴角垂了下去。
“孤王……不会令你如愿。”苍越孤鸣说得很慢,他不敢再看牢房中那个人的神色,唯恐下一刻又会陷入圈套中,大步往外面走。
外面依然是稀疏的薄雨,静谧的花园,苍越孤鸣仰起头,雨水就落在了脸上。
他依然听见了胸腔里哀鸣的声音。
姚金池站在不远处,等到王擦拭了雨水才恰到好处的出现,让苍越孤鸣知道国师在等他。
忘今焉带来了一些前线的好消息,包括雨音霜和风间始也将到王宫了。苍越孤鸣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等到忘今焉停下来,他才突然回过神来。
察言观色之下,忘今焉抚须道:“王今日有些心神不宁,老夫斗胆请问,是因为铁军卫抓住的那个人么?”
“国师,”苍越孤鸣目光转向他:“也知道那个人?”
忘今焉道:“老夫一介寒微,只听别人说了几句,似乎是夜族遗民。”夜族的事不难查到,苍越孤鸣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桌案上,忘今焉叹道:“王上仁厚,既然不愿,何不放他走。想来他也不敢再犯王族之威。”
苍越孤鸣淡淡道:“是,也许……”但他心底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叫他不要把人放走。
议论先王的决定是危险的,无论对夜族,对撼天阙,还是对竞日孤鸣。而承担这种心知肚明的错误的结果也是苗王的宿命,苍越孤鸣沉默了一阵,忽然道:“孤想……”
忘今焉没有听到,年轻的王神色郁郁,忽然转头看窗外的雨丝。
任寒波发现自己正在发臭。
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他只好安慰自己,看来坐牢还没有太久。苗疆有很多地牢,爬满了老鼠和虫蚁,王宫里的牢房没有虫蚁,因为没有多少饭食和囚犯,囚犯早就杀了。
他对脏污的忍耐力不太强,因此只有闭着眼睛忍耐。苗王不来这里,别人也会来,届时他可以用财富、秘闻,随便什么东西来换取自己想要的,只要来这里的人还有欲望。
看来是有的。
脚步声很陌生,来的人也很陌生,有一双妩媚的桃花眼,持一把扇子,紫衣高冠,气度不凡。
任寒波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只是个嘴替。
如果是铁军卫,不需要嘴替,他和铁骕求衣已知道底牌;只有想要遮掩身份,又知道他的身份,还明白他的价值的人,才会来这里。
“阁下替谁说话?”
“唔,吾就不能是为了自己而来?”
任寒波笑了:“我落到这种地方,心情可不会很好。”
“好吧……”紫衣人收起扇子;“吾的幕后之人,想请镇宁号主人交出一物,至于条件,阁下尽可以提。”
任寒波伸出双手,亮出缠绕的链子:“容易,解了我的毒,放我出去。”他神色自然,倒让紫衣人吃了一惊:“阁下未免太爽快了。难道不是要问我家主人是谁?”
“我做生意的就那么几家,多数不知我底细,至于知道的,银槐鬼市不问,藏镜人不屑,因为他们都知镇宁号没我不转。唯独铁血斗场的主人,每每谈生意都要一番试探,我何必再问?”
任寒波声音很低,甚至没有再看紫衣人一眼,紫衣人笑了一声,徐徐道:“如此,我就代那人答应,还请阁下静静等待几日。”
说罢,牢房里忽然传来一点响动,紫衣人往上看了一眼。
从地上下来一群人,拉开了任寒波的牢门,任寒波微微惊讶,也不多抗拒,乖乖跟着走上去。
乍然而来的阳光让他受不了的闭上眼睛,但新鲜的空气流动着草木气息,任寒波停了一刻,押送他的也停下来,等他适应了才道:“王上有令,走吧!”
穿过了几道宫门,任寒波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廊下的女官。
姚金池也吃了一惊,随后轻轻点了点头,身后的侍卫道:“姚姑娘,弟兄们先告退,有事尽管招呼。”姚金池柔声道:“多谢,任先生,请往这里走。”
任寒波闭了闭眼睛,按下心中诸多疑惑,跟着女官走了进去,只见几道屏风后,飘动的纱帘遮住了后面的浴池,一瞬间,他忍不住长长输了口气——这些天,可要把他腌透了。
“皂子和新衣已为先生备好,先生,请伸出手来。”
锁链咔嚓一声,重重落在了地上,姚金池温柔的道:“若还要什么,任先生尽管开口。”任寒波看了自己的双手,尽是苍白,还很瘦,淡淡道:“这是苗王的命令?”
“是王上吩咐,要见任先生。”
任寒波明白了,苍越孤鸣想见到他,但洗澡什么的只有女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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