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两手抓着被沿,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是,明儿个有什么事,父亲只管吩咐我就是,我会好好干的。”
此时的白木槿太过天真,还以为她要做的是什么体力活,殊不知那些活计虽然也耗费体力,却总归与她所想的差了太多。
她已是泄了好几次,本就困倦不已,如今躺在舒服的被窝里便再也挡不住浓浓的困意,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就睡了过去,景闻铖垂眼看着儿媳那红艳艳的小嘴,花瓣似的勾人,他缓缓俯身,纵着自己在那娇嫩的红唇上印下一吻。
从长子咽气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与这个温柔乖巧的儿媳纠缠不清了。
他长吁一口气,继续坐回桌边去写帖子,只是唯有他自己知道,一向平静的心湖,终是起了波澜,而那掀起波澜之人,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睡得香甜。
思及此处,景闻铖又将目光投向床榻,只见她睡得脸蛋都红扑扑的,看起来睡得极沉。
景闻铖无奈地自说自话:“这才泄了两三次就累成这样,明儿个也不知道会累成什么样子。”
景家在陉安城乃是一等人家,需要景闻铖亲手去写的帖子也不多,他写完之后便将帖子交给周顺,转身去了灵堂,站在景修昌的棺材旁,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就这样默默地站了许久。
后半夜,弯月西照,白木槿小腹内涨,起夜过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她坐回床上,拥着被,看着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里挤进来,回想起景修昌这个人。
景修昌是她的夫君,虽然他们之间并无夫妻之实,可他却是对她最好的人。
白木槿生于草民之家,日子过得艰难,父亲四处给人打零工,母亲做些浆洗衣裳的活计,日子过得勉强糊口,怎么也说不上富裕,而且她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后面还有两个弟弟,自从弟弟出生之后,白木槿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因为父母都有事要忙,家中照顾弟弟,伺候几口人饮食起居的琐事便都落到了白木槿身上,她干着最多的活,吃着最少的饭,动辄挨打受骂,就这样爹不疼娘不爱地活到了十七岁。
一年前,景家大公子景修昌病重,景家四处寻找八字旺夫的姑娘,白木槿八字最合,父母听到那聘礼的数目,千恩万谢地将她嫁了。
半年多以前,刚刚嫁入景府的白木槿消沉麻木,以为自己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做那些伺候人的事罢了,万万没有想到景修昌会对她那么好。
新婚之夜,景修昌亲手揭了她的盖头,莹莹烛光之中,她忐忑地抬起头,看到一个面带病容的公子。
他很瘦,瘦得有些脱相,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些清俊的底子,像是怕自己的样子吓到了她,景修昌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对不住。
她不明所以,歪头问他为什么这样说,景修昌满是歉意地说道:“我这身子,到底是拖累了你,你这样大好年华的姑娘,却要来陪我一个快要入土的废人,可不就是对不住你。”
白木槿赶忙摇头,“公子可别这样说,景家的门房都比我家的屋子还大呢,其实是我高攀了。”
景修昌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往后我唤你阿槿可好?你若不愿,可否将乳名告之?”
“乳名?”白木槿面带尴尬,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我没有乳名,公子想怎么叫我都成。”
从小到大,父母高兴时会叫她一声妮子,若是不顺心了,什么贱皮子、赔钱货,便是小娼妇也叫过不少回的,白木槿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可是如今被景修昌如此温柔地问起,她面皮火烫,心下难堪,只觉得自己越发配不上他了。
景修昌目光微闪,了然问道:“你也是个苦命的,不过往后再也不必吃苦了。”
真的吗?
白木槿抬眼看去,突然就读懂了他眼中的怜惜,麻木的心狠狠地抽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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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的命也没那么苦,至少爹娘把我养大了,也没有早早的把我卖出去,已经很好了。”景修昌的温柔让白木槿的胆子渐渐大了些,话也多了起来,她羞赧地笑了笑,“就是经常吃不饱,我的胃口有些大。”
景修昌翘起嘴角,气色也显得好了些,温声浅笑道:“能吃是福,身子好才会胃口好,往后必定不会再让你饿着了,有什么想吃的你只管吩咐下人就是。”
还能点菜吗?
白木槿听得眼睛都亮了,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蔫了下去。
初到这雕梁画栋的景府,她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哪里好意思点菜了?
景修昌心细如发,拿起桌上的铜铃摇了摇,对丫鬟吩咐道:“上菜吧,弄得丰盛些,谁也不可怠慢了少夫人。”
白木槿怔愣一下才明白“少夫人”三个字说的正是她自己,他这番话是在给她撑腰呢,说得她心里暖洋洋的。
生她养她的爹娘只拿她当奴仆使唤,反倒是景修昌这位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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