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怨怼的目光。她原是坐下了,又猛然站起身。
“坐下。”傅春聆那指尖却握得更紧了,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孔妙的身形顿了下,终究是顺从了他的力道,心不甘情不愿的重又坐了下来。
今时不同往日,柳青青再怎么看她不顺眼,也已经威胁不到她了,难道她还能当着傅春聆的面打自己一顿不成?
这么想着,便抬起头,视线在与柳青青对上时,勾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柳青青见她那副耀武扬威的得意样子,恨得直咬牙。
“阮夜真不是个东西,你离他远点!”傅春聆紧抱着孔妙的腰身不放,压低声音说道。
话音落下,孔妙当即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就是个好东西一样。
一个没看住,这女人就要对着别的男人暗送秋波,傅春聆对此真是气的要死,简直想五花大绑了她,顶好是再拿个麻袋套起来。
微微俯身,把嘴唇凑到了孔妙耳边:“别让本王看见你跟他们打情骂俏,你是本王的。”
“您先放开妾身。”
“听话。”
正在此时楼薛淮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的笑意依旧温煦如春风,进来之后就是一番寒暄招待。
孔妙这回见到他,不敢表现的太活泼,垂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头。
画舫缓缓启航,在水面留下浅浅的涟漪。
烟水茫茫,百顷风潭,十里荷香。
宾客们在船头饮酒作对,数步外坐着琵琶伎,身着轻柔纱裙,纤纤玉指如蝶翻飞。乐声淙淙,时而清脆时而圆润,隔着水波清韵,格外入耳。
楼薛淮不觉赞叹,道:“这曲倒是应景,琵琶也相映成趣。”
柳青青笑道:“素来咏叹山水的词曲多如过江之卿,只这一首《水天色》乃是专为琵琶所谱,情词独到,未成曲调先有情。”
楼薛淮含笑:“柳姑娘不仅曲儿唱的好,还雅好琵琶乐器?”
柳青青看了一眼傅春聆,轻轻侧首,牵动耳上珠佩:“谈不上爱好,只是因为王爷喜欢,奴便略略研究了一下。”
一旁的阮夜真掏了掏耳朵,慵懒道:“终究是侧词艳曲,难登大雅之堂。”
柳青青面色尴尬,但因对方是阮夜真,不好出言无状,只能讪讪道:“将军说的是,靡靡之音,不足挂齿。”
“靡靡之音,是不足挂齿。”
“将军觉得不足挂齿,本王却觉意趣,”傅春聆浅浅一笑,开口说道,“正是因为有了将军在战场上的奋勇搏杀,才有今日的盛世太平、岁月静好,将军口中的靡靡之音,又何尝不是对赫赫战功的颂歌呢?”
阮夜真爽朗笑道:“我一届匹夫耳拙,听不出什么技巧,只管人好不好,合不合我的心意。”
孔妙百般聊赖,一直扒在窗弦上向外张看,那双黑亮黑亮的杏眸里,一会儿映着金乌高悬,一会儿又映着山遥水阔。
突然腹部沉沉,胃中一阵翻滚,捂着嘴想要作呕。
再也坚持不住,站起身,猛地冲出船舱。
楼薛淮见状,连忙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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