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丞左听着她的解释,觉得实在苍白无力,晦暗的眸子紧随着她,冷嘲地笑了笑,“骨髓库的人打了两次电话,你都拒绝了,加入骨髓库又悔捐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后来时隔半年,第叁次换了一个人给你打电话问,你为什么会又改变主意答应了,我也好奇。”
所以那次得知她同意时,医生交给他的舒心忧体检报告他看都没看,如果他看过体检报告就知道她并没有怀孕,但是那时他被喜悦冲昏了脑,满心只想着她同意捐了,唐娜有救了,才不会去考虑她身体什么状况,甚至根本不会考虑怀孕是不可以捐献骨髓的这个因素。
“你王八蛋。”项丞左话刚落,杨蓓蓓就握起桌上的一杯水,从一侧上前迎头泼他脸上,然后把空着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他身上,玻璃杯掉落在地上碎成一地形状不规则的玻璃碴。
一切发生在转瞬间,心理素质最好的项丞左最先反应过来,脸一下黑了,抬手抖了抖身上的水。“去拿监控。”
舒心忧听到项丞左的话,也从惊呆的状态回神过来,下意识抬头去看屋内墙角的监控,看着那个小红点,立即被吓得不轻,项丞左这种人是真的会告蓓蓓,急忙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替他擦着身上的水珠。“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朋友冲动了,你别和她计较。”
正当他要对刚刚也愣怔在原地的律师说收集证据要起诉杨蓓蓓的时候,律师已经回过神急忙出去叫安保了,杨蓓蓓看着舒心忧为了她而道歉,被黎艾莉拉着手臂的她胸前起伏幅度不小,项丞左的话勾起了之前的记忆,火气登时燃烧得旺盛,一直憋忍的怒气像是一座待喷发的火山,急需在这个档口统统发泄出来。
杨蓓蓓冷哼一声,“是去年叁月份左右吧?那两个拒绝骨髓库的电话是我拒绝的,因为那时候心忧刚好考雅思加飞行任务重的要死,一个小感冒都去要医院吊了水才好,我并不认为心忧身体合适捐献,所以我给拒绝了,是我,听懂了么?”
当时舒心忧考雅思还有飞国外,基本上一次长休假都没有,就全权委托她处理小说的事,舒心忧有两个手机,也有一个在她手上方便她联络出版社的事宜,所以听到有人打电话叫捐骨髓,她便直接拒绝了,还让舒心忧把档案给撤回。
“什么?”
听到杨蓓蓓述说前因的一席话,项丞左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不淡然,表情生生龟裂了几秒,几句话听入耳,他的此前的观点好像被颠覆了,脑袋懵了一下,原本应该毫无愧疚的内心涌现一种莫名的情绪,以为两次的叁百万给了舒心忧就心安理得。
“只是加入库签了同意书又不是签了协议必须要捐,现在反悔了不行么?非让身体有恙的人去捐,难道想一命换一命么?怎么,就她的命金贵啊?又不是她爹又不是她妈,凭什么要牺牲自己去救?”项丞左复述他当初听到过手下的人给他汇报的这句话,目光一直盯着舒心忧,观察她听到这句话时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想从她脸上找到破绽,以此平复心中的暗涌流动。
“狗男人,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这句话就是我说的,这件事就是我做的,听清楚了么?”杨蓓蓓没觉得哪里有错,十分坦然地承认这番话出自她口。
虽然挂了电话之后回想起这事,也觉得她刚睡醒脑子还不太清醒时,把话给说得是重了些过了点,但是这个理,她没有觉得有一分错,毕竟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舒心忧没有这个义务冒着自己身体出问题的风险,去救另一个陌生人不是么?
“真的不是你反悔要捐献?”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舒心忧手上的动作停了,两人近距离对视,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到一丝说谎的迹象,让自己一切手段都理直气壮,又好像是在期待一个确定的答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又如何不是我说的又如何,蓓蓓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直到看到她坦荡又不耐烦的眼神,那清澈的眼眸中只有他的倒影,他的心好似被揪了一下,自从上一次见她,她说一切都是报复他们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辜负了她喜欢的念头一直存在,就连午夜梦回时也总是忘不掉那伤心的泪。
虽然他早就有了舒心忧对他来说是区别于其她女人的认知,但每次都是以她不是什么值得可怜、值得疼爱的人,只是一个怯懦贪生怕死的女人,来安慰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让自己的所作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支撑理由,以此劝自己不要对她起什么情愫。
他知道这个女人说这句话,只是出于在他人面前维护自己朋友和要和朋友同一战线而已……
作废话:我其实真的不想断在这里,但今天已经更了9k字了(让你们不给我送到一口气+2w更的珠珠,就断这里,哼。)答应你们的有了先兆;叁个伏笔我都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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