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个清楚!”
简王当时面色大变。
他已经九十多岁高龄,又向来养尊处优。
纵使没有洪灾,可此时天寒地冻,风雨交加,瞭望台上环境粗陋,他这把老骨头恐怕熬不住。
再者说,他虽说嘴硬,但心中对于洪灾一事却是半信半疑的。
柳并舟神通毋庸置疑,更何况他的老师,乃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儒张饶之,儒家力量非同一般,兴许柳并舟确实得知了洪灾一事。
就算柳并舟无法掐算,可近来雨水频多,城中已经不少地方闹起水祸。
神启帝近年来沉迷修道,不理国事,全国各地河堤年久失修,闹灾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先前之所以与长公主唱反调,纯粹是记恨当日陆执坏自己好事,后又找上门来打自己家仆,使自己颜面尽失。
简王认为朱姮蕊没有管理好自己的儿子,又不尊重自己这个长辈,再加上皇帝有请,一心想要讨好神启帝,有意要借着这个事,给长公主下眼药。
却没想到长公主心狠手辣,此时分明是想要自己命的。
“你不要乱来!”
简王面色大变,连声指责:
“朱姮蕊,我可是你长辈,你这是想要忤逆悖上,试图害我!”
“这怎么能叫害?”长公主冷笑一声,道:
“据说瞭望台当年建成之后,太祖亲自上去过。”她眼皮一翻,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怎么,太祖上得,你上不得?”
“身为皇室子孙,关键时刻得为国出力!”她懒得再跟简王废话,提枪重重往地面一杵:
“将简王爷绑走,不允许有人相救!”
她一锤定音。
身边私军如狼似虎,顿时将一群被神启帝请来的皇室国戚震住。
简王哭天抢地的被绑走,其他人群龙无首,不敢再开口。
神启帝当时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又慌又怒。
而就在这时,温庆哲正在宫中任职,也将这些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今日温太太在姚家受了奚落,回去之后悔恨难当,也派人与他说过。
这会儿又听长公主提起洪灾将至,而神启帝避而不见,他对柳并舟十分信任,除此之外也认为降雨时间长了,水祸一事并非空穴来风。
而神启帝此时因为私怨避而不见,此非仁君所为。
温庆哲本人官职虽小,但品行正直,哪里见得惯这种事呢?
因此提笔写了一封奏折,上呈皇帝。
最终的结果姚家人此时也知道了——神启帝心胸狭小,并没有容人之量。
再加上长公主后来满宫寻他,终于在顾后宫中将他找到,并对他大加喝斥,甚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圣旨,逼他取出玉印盖章。
这一举动被神启帝视为奇耻大辱,他心中愤怒至极,又听说一名姓温的七品小官写奏折骂他,心中大怒。
他暂时制不了朱姮蕊,还制不了你一个七品小吏么?
一怒之下,温庆哲被打下刑狱之中!
洪流至
“他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强壮,落入刑狱司的人手中,这怎么受得住?”
温太太说到这里,眼泪又流下来了。
刑狱的那帮人出手极重,温庆哲又是得罪了皇帝而入狱,可想而知后果有多严重。
“文谨(温景随)已经出门拜访顾相,希望能想个办法,看能不能使他爹免受刑罚之苦。”说到这里,她转头往柳并舟看了过去,眼中露出希冀之色。
在神都城中,温家只能算小门小户,如今能求救的,数来数去,便惟有姚家了。
温太太想起今日白天的龌龊,又羞又悔,低声道:
“我此时心中乱得很,幸亏献容想起当日姚大人及你一双外甥……便寻思想请你教教我,应该怎么做。”
柳氏一扫白日时的凶恶,握着温太太的手点了点头。
“你先别着急,景随那边既然去寻了顾相,你便回屋准备银子,先进刑狱打点一下再说。”
话虽是这样说,但柳氏却回头看了父亲一眼,心中蒙了一层阴影——当日柳并舟入宫一事,回家细说之后,柳氏便觉得皇帝残忍无情,且又心胸狭小。
长公主今日这样一闯宫,纵使本意为了大庆王朝,但在皇帝心中,恐怕已经怨恨至极了。
温庆哲在这样一个风口浪尖撞上去,恐怕刑狱之中也难以疏通。
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恐怕只有靠外人介入。
神启帝重权势,性情刚愎自用,能在他面前进言的,便只有那几个数得着的人物:长公主、顾相、陈太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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