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向长辈告辞,相互扶持着出屋。
今夜乌云遮月,寒风‘呼呼’,可见明日不是一个好天气。
姚婉宁一踏出屋门,寒气袭来,只觉得脸上、手上针扎似的痛。
她呵出的热气化为白雾,冻得直将脸往斗蓬内缩,身后清元、白玉要上前来扶她,她摇了摇头,拉了妹妹的手:
“我与守宁说说话,你们先走。”
两个丫环应了一声,便先回屋准备热水等洗漱之物。
冬葵未被打发,提了盏灯远远的照亮,留了两姐妹在后面慢悠悠的走。
“今日这样一闹过之后,你与温家的事恐怕就要算了。”
姚婉宁挽了妹妹胳膊,轻轻的道。
她年纪长了两岁,但身段娇小瘦弱,站在姚守宁身侧,仅及她耳畔罢了。
姚婉宁说话的时候,将头轻轻一偏,靠到了妹妹肩头上:
“你觉得遗憾么?”
“有什么遗憾的?”
姚守宁有些吃惊,接着反应过来:
“原来今日大家看我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她想起父母的眼神,及大哥数次欲言又止的神态,不由失笑:
“算了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听娘的安排罢了。”
以前柳氏的安排她习惯性听从,而今她答应了陆执,在他未定亲前,也不能先定亲。
若温家因为今日简王这样一闹而生出双方亲事作罢的念头,对姚守宁来说倒是再好不过,省了她向柳氏多嘴的功夫。
她有些庆幸:
“如此也好,世子至少不会怪我。”
“若世子没怪你呢?”姚婉宁试探的问:
“如果世子没有跟你提过,不允你定亲的话,你觉得遗憾么?”
“没有如果。”姚守宁有些意外的转头,看了一眼姐姐,接着摇了摇头:
“我答应了世子,就不会反悔的。”
“答应了又如何?这世间信守承诺的人不多,反复无常的小人才是多数。”姚婉宁嫣然一笑,觉得与妹妹这样的闲聊十分有趣,故意拿话来逗她。
“那不一样的。”姚守宁认真的道:
“长公主安慰我,说世子中妖蛊一事,是因为他生来带大气运,本身就会受到妖邪的觊觎。”
她将自己与朱姮蕊说过的话此时讲给姐姐听,话音一落,姚婉宁的眼中便似是蒙上了一层温柔的薄雾,似是对长公主的话感到满意极了。
“所以公主让我不要在意,说就算世子没有救我娘,他迟早也会受妖邪盯中的。”
“对。”姚婉宁点了点头:
“长公主恩怨分明,性格又光明磊落,她这句话说得不错。”
“但是姐姐……”姚守宁低声道:
“凡事没有如果。”
她神色认真,远处灯笼照出朦胧的微光,夜色下,她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像是两颗洗净了尘埃的明珠:
“世子就是因为救我娘而中蛊的。他为人虽说小心眼,性格又很记仇,还有些幼稚……”
姚婉宁怔了怔,听她数落陆执缺点,嘴角边的笑意便慢慢的掩饰不住,却并没有开口打断她的话。
“可他嘴硬心软,人又不失善良。他救了娘是不争的事实,我怎么能当没有发生过?”
长公主所说的假设,那是她深明大义,所以出言安慰。
“如果我也以此话作挡箭牌,自此心安理得,那我便不知所谓了。”她摇了摇头,说道:
“世子因妖蛊影响,数次受制于妖邪之手,每次发疯之后名声尽毁。”
说着说着,她就有些难过:
“他说以前神都城中不少大家小姐见了他便走不动路,但那天吊唁时,以往追着世子跑的楚家大小姐一见世子,便如见了鬼一样,转头功夫就溜得不见影了。”
“……”
明明十分悲伤的事,可姚婉宁听她说来却几乎要笑出声了。
姚守宁却还没有察觉,仍一脸怜悯:
“世子这么惨,他又小心眼儿,怎么可能允许他在未成婚前,便见我定亲呢?”
姚婉宁忍笑点头:
“嗯嗯嗯,你说的对。”
“所以没有如果,我答应了世子,就不会反悔的。”
她说这话十分坚决。
才刚满十六的少女,这两个月以来褪去了以往的天真幼稚,变得沉稳了许多。
姚婉宁有些感慨的看着妹妹,既感骄傲,又有些不舍。
不过她还有些事想要问清楚,因此又道:
“那除开此事不谈,你对温家大哥印象好吗?”
“好啊。”她虽不知道姚婉宁为什么这样问,却仍是毫不犹豫点头:
“温大哥是献容的大哥,又是好人,之前我打听应天书局的时候,他帮了很大的忙,我很感谢他的。”
更何况双方彼此将来都是亲戚,“大哥成亲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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