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是陈太微!”柳氏上下打量了一眼那青衣男子,与姚若筠、姚婉宁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俱都疑惑不解。
但最感到意外的,是姚守宁竟然一口叫出了这男子身份。
陈太微面带微笑,双手交握放在身上,原本坐得极稳。
姚守宁等人进来的刹那,他也跟着众人转头,只是听到姚守宁说话之时,他瞳孔一缩,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他容貌俊俏,气度清雅,看着便有种脱俗之感,面带笑意令人好感倍增。
可这会儿笑意一消失后,他的眼睛中似是有暗潮翻涌,那目光变得锐利,那神情令人不寒而栗——仿佛被触到了逆鳞。
姚守宁虽说力量受到了压制,失去了预知、感应的能力,可在看到陈太微表情变化的那一刻,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杀气。
她有些茫然,愣了半晌。
罕见的生病使她思绪不如平时敏锐,数息功夫后,她才反应过来陈太微的表现不大对劲儿。
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是在昨日,她与陆执正在马车上打闹之时。
那会儿陆执一见他,提剑就砍,莫非是因为这个缘故,两人结下了仇怨,使他此时一见自己,便面露杀机?
而除了这个渊源外,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
陈太微是随镇魔司的人而来,而姚婉宁说过,镇魔司的人出现的时机蹊跷。
代王地宫现妖之事一曝光后,镇魔司的人就三天两头的上门。
陈太微跟着镇魔司的人一路同来,莫非是在怀疑自己?
陆执提醒过她,说此人十分危险,让她一定要多加小心。
姚守宁心中想着事,一时间耗神过度,出了一身的汗,越发觉得身体虚弱无力。
“娘……”
她轻轻唤了柳氏一声,接着喘气不止。
如此一来,屋中众人都看得出来,她确实是生了场大病。
柳氏顾不得镇魔司的人,有些心疼的上前抱扶住女儿,一抱紧她后,伸手去摸她额头。
掌心与肉一贴,便觉得滚烫无比。
“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女儿是真的生了病,我也不是成心骗人。”
柳氏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神俱疲,既不愿意应付面前这些人,可又不得不强打精神,试图将他们送出去:
“我女儿高烧不退,昏睡了数日,家中请了大夫,这些诸位大人一查便知。”
“我——”
程辅云笑眼一眯,正欲开口说话,陈太微却手指微微一扬,他注意到这一小动作,便识趣的闭嘴,‘嘿嘿’笑了两声,接着退坐回原本的位置。
“姚二小姐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屋内静了半晌,那年轻的道人盯着姚守宁看了一阵,接着缓缓出声。
此人实在奇怪。
他不说话时,存在感极低,明明气质非凡,长相俊美,可往那一坐,不声不响的时候,却并不引人注意,仿佛一张桌、一把椅子、一杯茶盏、一个寻常摆饰。
但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便再使人难以忽视,尤其是他望着姚守宁时,仿佛气势全开,令人战战兢兢,生不起与他对抗的勇气。
姚守宁病得昏昏沉沉,感受不到这种压力,而柳氏扶她坐到椅子上后,便觉得后背的目光仿佛有如实质,直盯得她坐立不安。
“守宁,守宁?”
她唤了女儿两声,见姚守宁双颊烧得嫣红,吐出的气都似是带着一股灼人的热气。
镇魔司的人接连上门找事,西城案件明明与姚守宁无关,她已经说了自己可以随镇魔司回去,但这些人就执意要找姚守宁。
柳氏越想心中越气,又察觉这陈太微目光不善,心中对这一行更生厌烦之心。
只是当着儿女们的面,丈夫又未归来,她只得强忍下这口恶气,唤了女儿两声,问她:
“你怎么认识这位陈道士的?”
陈太微身份特殊,当今神启帝对他格外礼遇,满朝文武提起此人,无不尊称‘仙长’。
可柳氏对他心生厌烦,提起他时语气也并不客气。
“昨日。”姚守宁应了一声。
柳氏惊疑道:
“昨日?”
“娘,您忘了吗?”
一旁的姚婉宁听到这话,倒想起一个事:
“前几日守宁回家的时候,说是路上遇到了一个道士。”
柳氏也想起了这事儿,觉得实在巧合得惊人。
“昨日我们出行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道士,世子……”她头昏脑涨,一时不察差点儿将世子身份曝露,连忙换了个说法:
“朱小姐嫌他拦阻马车,生气之下提剑砍他。”
她病得糊里糊涂,竟似是连时间也分不大清楚,但好在事情经过这样一说,大家也算明了了她认出陈太微的原因——必是世子告诉她的。
“……”姚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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