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喊之下,陆执顿时停脚,低头去看。
只见她趴在自己腿上,仅露出半张侧脸。
那脸色雪白,眼睛紧闭着,眼皮上细细的血脉看得一清二楚,唯有一排长睫一颤一颤抖的。
原本红润的樱唇失去了血色,几缕黑亮的长发缠绕过她颈侧,有几丝被她衔在唇间,罕见的显出几分楚楚娇弱之姿。
陆执与她已经打过数次交道,每次见她都是元气十足,还是第一次见她眉心微颦。
“怎么了?”
他一见姚守宁难受,顿时停了脚,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最终松开了抓着腰带的手,一手压着姚守宁后背,一手撑地坐起了身来。
同时提了少女衣领,也一并将她提起来了。
那车辆晃动,将军府的随从极有眼力的上前,连忙将车体扶住。
姚守宁虽说坐了起来,但却头疼欲裂,浑身骨头像是被人抽走,全凭陆执提着衣领才不至于重新倒下去。
这会儿偏头往他身上一靠,听他问话,强打精神开口:
“刚刚那个人的眼睛……”
她身娇体软,乖巧依偎于陆执肩头。
两人相貌出众,一个冷艳高挑,一个美貌娇弱,靠在一起,形成十分养眼的一幕。
但陆执全无旖旎心思,听闻她这话之后,神色一紧:
“你中邪了?”
说话的功夫,姚守宁就感到有人伸了手过来,用力的扒拉开她的眼皮。
接着眼前一亮,陆执的脸映入她的瞳仁中,眼角酸胀疼痛,像是要被他撕开了。
“好痛啊!”
她头晕脑涨还没缓过这口气,被陆执这样一折腾,顿时双眼酸涩,眼泪‘刷’的就涌出来了,原本浑浑噩噩的意识顿时清醒了大半。
就算是如此,她仍是心中恼怒无比,伸手去打陆执手腕,将他拍开。
见她说话正常,还知道发脾气,陆执心中不由自主松了口气,顺着她的力道将手收回。
“世子,刚刚我没有注意到……”
赶车的随从小心的扶着半截断裂的车厢,想起先前诡异的场景,肩膀垂了下来,有些羞愧:
“是我无能。”
“不关你的事。”
陆执被姚守宁一拍之后,正想掐她脸颊一把报复回去,但听到随从的话,顿时收敛了与她打闹的心思,神色变得正经严肃:
“他确实很有本事。”
说话的同时,他望着先前那青衣道人站立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此人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逼停他的马车,他竟全无所知。
若非当时青衣道人主动开口打招呼,可能他只顾与姚守宁打闹,压根儿不会察觉。
想到这里,他终于找到借口,顺应内心的欲望,伸手掐了姚守宁嫩嘟嘟的脸一把:
“都怪你。”
姚守宁神色还有些萎靡,被他一掐,顿时脸颊像是被蚂蚁叮咬了一口。
浑身一震之下,倒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这一清醒,她心中便陡然生出怒火。
原本今日她跟着老娘拜访温家,与温献容说话说得好好的,结果中途被世子带走,遇上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弄得她头痛欲裂不说,陆执还找机会掐了她两下,真的把她掐痛了!
世子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如今马车损坏,摔得她晕头转向的。
她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
陆执又扒拉她眼皮,还伸手掐她……
她想起先前两人摔倒的时候,陆执喊的话,顿时伸出一只手,转身飞扑用力去拽他裙子。
世子那条裙子腰带已经绷断了,此时一拽之下布料撕裂声便响了起来。
“……”
“放手!”世子才刚坐起身。
他修习了武功,身形自然极稳,可他身如磐石也没有用,姚守宁蓄意报复,他如果不反抗,可能裙子都要被她拽扒下去,感觉下腹凉嗖嗖。
世子只能含恨拉住裙子,两人撕扯之间重新摔成一团。
“放手!”
“不放!”
“你不要拽我裙子,这是流氓行径。”
“是你先掐我的脸。”姚守宁听他恶人先告状,不由转头冲他怒目而视。
“你打了我的手。”陆执与她争锋相对,就听她毫不客气反击:
“因为你扒我眼皮。”
“我是看你有没有中邪!”
“中邪的人是你!”
两人你来我往的争执,谁也不肯认输。
“……”随从头皮发麻,逐渐见到有人冲这边指指点点,不多时便会过来。
马车出事时,正停在北城的街道之上,此地属北城中心,算是颇为繁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本来车辆当街破碎便已经十分惹眼,远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兴许是看热闹的天性占据了上风,已经有胆大的人率先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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