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提着长拴,还在门口中气十足的大骂:
“今日算你跑得快,再敢过来,打爆你的狗头,拿你见官去!”
“狗东西!藏头露尾!呸!”
姚婉宁刚一睁开眼,便听到了柳氏的怒骂。
“守宁……”
屋内一片漆黑,若隐似无的水流声还未彻底消失。
她气若游丝喊了妹妹一声,仿佛先前睡了一会儿,倒是伤了些元气,一醒过来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娘,娘在院中吗?”
“嗯,嗯!”
姚守宁听她苏醒,心中不由长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应答。
就在这时,趴在地面睡得正香的冬葵也听到了外头柳氏的咆哮,揉着眼睛苏醒:
“我怎么睡着了?”
她嘀咕着,“怎么没点灯?”
屋里漆黑,她身上全是水,仿佛被人提着水桶泼了一身,此时浑身湿透了,冷冰冰的,直打寒颤。
冬葵最后的记忆是自己正在替姚守宁收拾那些被她拆开的画卷,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更不用说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全无记忆。
姚守宁也不敢说话来吓她,只是先令她点灯。
冬葵从地上爬了起来,那水流淹过她的脚背,她穿了棉衣,此时已经湿透,勉强爬坐起来,水‘哗啦啦’直往下流,再配合‘呜呜’往屋内吹的邪风,冻得她抖个不停。
她是全无记忆,可姚守宁先前却险些死在了水里,这会儿一听到水声,纵然知道今夜已经暂时安全,却仍是心有余悸,也跟着抖个不停。
湿了水的棉衣沉重无比,使得冬葵难以起身,她索性坐倒在地,在自己身上摸了两下,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好在她淋水的时间不长,那火折子还没有被水完全浸透,此时邪气一去,吹了数下,终于重新亮起。
冬葵缓了好一阵,终于踉跄着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去将屋内的油灯点亮,照出屋中情景。
她初时还无法适应光亮,眯了一下眼。
好半晌后看到屋中的情景,不由惊呼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地面全是水,从柳氏房中抱来的柳并舟的字、画几乎都淹在了水中,几乎被毁。
冬葵眼尖的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短刀,那是先前姚守宁吩咐她去厨房拿来,塞进了床尾,可此时却被摸了出来,掉落到了地上。
“我睡了多久?”
她有些惶恐不安的问了一句:
“发生了什么事?”
昏黄的灯光下,她头发全湿,牢牢粘在脸颊上,脸色雪白:
“我身上怎么全湿透了?”
不止是她的身体湿透了,就连姚守宁身上也没一处干的,头发正往下‘滴滴答答’的淌着水。
姚守宁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掌心的疼痛刺激着她保持冷静。
今夜姚家闹妖鬼的事不能说出来,否则会将人吓得不轻。
家中本来发生这么多事,就已经令家里人心神不宁,冬葵等只是普通人,在妖鬼邪术面前完全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这些事情与他们说了也无用,反倒如姚翝所说,可能会引来镇魔司的注意。
她收敛了一下心神,半真半假的道:
“是发生了些事,刚刚好像有贼人进府,我听到动静,便熄了灯,正想拿刀,却不小心踢倒了洗漱的水盆,洒了些水出来。”
姚守宁说这话的时候,姚婉宁正揉着眉心的手微微一顿,目光透过指缝看了妹妹一眼,却并没有出声。
“幸亏我娘及时赶到,打退了贼人,也将你们吵醒。”
她的话也不算是完全撒谎,此时外头柳氏还在怒骂,偌大的姚府被惊醒,逐渐有脚步声赶过来。
冬葵一听,后怕不已,牙齿撞击间,发出‘咯咯’之声。
“你赶紧将地面收拾干净,找到清元、白玉两位姐姐,今晚大家辛苦一些,轮流守夜,不要全都入睡。”
她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冬葵,丫环连连点头应声。
经历了今夜之事,姚守宁仿佛又更成长了一些,遇事不再像之前天真懵懂的样子,冬葵慌乱之下没有注意,但姚婉宁却已经意识到了妹妹的转变——今夜必是发生过大事。
想到此处,她先揉了一阵眉心,终于觉得眉心处那锥心刺骨的疼痛缓解了些许,这才睁开了眼睛。
收善后
只是姚婉宁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这一睁开后,哪怕光线昏暗,也觉得有些刺眼。
她眨了两下眼睛,才适应了眼前的光明,探头往姚守宁的方向一望,看到了她指尖上的血。
“你受伤了?”
那红色十分刺目,令得原本有些虚弱的姚婉宁‘腾’的坐直起身。
有她问话,眯着眼睛的冬葵这才将挡在脸前的手移开,目光还未落到姚守宁身上,便惊呼了一声:
“大小姐,你的脸上……”
灯光下,姚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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