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竹米也是,她跟大哥说公爹打牌不回来,我大哥也没多问。”
“那按照你的记忆,这一天应该是很正常的,你怎么会觉得,你爹在这一天就失踪了呢?”郁久霏记得青年说他不住这里,所有消息来源是回家汇报的大嫂。
对此,青年解释说:“因为第二天我听见我大嫂跑回来找我哥,我哥每天在大嫂去给我爹做饭后接着出门下田,我自从四叔死后一直害怕出门,大哥家的家务一般是我来做,早饭也是,我做完还会睡一会儿,所以大嫂一回来我就醒了,起来问她怎么回来这么早,她说有事找大哥商量,我觉得她有点不对,就跟了她一路,她找到我大哥后,说我爹不在家。”
北头村的男人普遍结婚早,十几二十岁结婚生孩子很正常,就算湛杰大伯现在都有孙子了,他也才五十来岁,完全可以下地干活,一个健壮成年男人一夜未归,其实不是什么稀罕事。
郁久霏这么一想,觉得大嫂的态度有点奇怪:“你爹那一年岁数不大吧?一晚上没回来怎么了?可能赌得开心,就通宵了呢?”
从前郁久霏的大学同学出去轰趴,打麻将都打通宵,爱玩的老师们也会,有时候起不来还会请假换课。
青年转着装水的碗:“不是我爹这样做有没有怎么的问题,是人没回来,但我大嫂二嫂没发现,这是儿媳妇照顾不周,她如果不上心,会被打的,还会拖到街上打,打得人头破血流,还有罚、罚跪在街上打的,堂哥说,女人活在这里,没有尊严。”
没有文化的人,不知道“尊严”两个字怎么写,可非常懂怎么把人的尊严踩得成泥。
此时郁久霏很想问,这样的环境里,湛杰的父母,要用多大的力气跟毅力,才能养出一个三观正常的儿子、顶着所有人的压力教养一个乖巧漂亮的养女?
“所以……你大嫂跟二嫂,是这么被打的?村里人就以为,你爹第二天才失踪?”郁久霏艰难地开口。
“不,我大哥跟你想的一样,以为是我爹赌了一晚上,就骂大嫂一点屁事都做不好,骂她蠢,然后我大嫂就自己回去继续给我爹做饭,我不放心,跟着去了,二嫂也跟大嫂一样神色不太对,估计也被我二哥骂了,但是,这回她们中午割了猪草回来,我爹还是不见人,平时他打牌的朋友找过来,才确定人真的不见了。”青年说到这里,脸色有些不忍。
后来发生的事,跟节目组采访的内容差不多,村里人终于发现湛杰大伯失踪,二话不说审问两个照顾公爹的儿媳妇,为了面子,青年的大哥二哥一边质问两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事一边打。
可是两个女人早上明明给他们说过了,是他们自己没放在心上,现在被打着,根本不可能说出更多的线索来。
村里人喜欢自己打女人,更喜欢看别人打女人,躲在角落里的青年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关心他爹到底去了哪里,还是单纯想看大哥二哥会不会把大嫂二嫂当街打死。
这一顿单方面的殴打,打到两个女人说不出来,当时青年觉得这就像一场闹剧,人不见了就找人,打两个嫂子能有什么作用?
一直到刚才,青年都不理解这个行为,跟郁久霏说完后他忽然又低头看了眼资料,有点明白了。
郁久霏见他直勾勾看着资料不说话,奇怪地抬手在他面前挥挥:“先生?你怎么了?”
“小姐,你这么聪明,你说,为什么我哥他们发现我爹不见之后,不是去找人,而是先把我嫂子打得说不出话来,又为什么……村里人说的,跟我知道的……不一样?”青年问的语气不是疑问,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郁久霏沉默一会儿,没说谎,“因为他们是最早知道你爹不见的,如果不把你两个嫂子打个半死,她们两个或许会把真相说出来,到时候,村里人会骂你大哥二哥,但只要都说女人的错,他们不仅不用被嘲笑,还可以打人。”
这就是原因,如果郁久霏不坚持来见一次青年,或许一直都不知道,节目组得到的采访记录,本身就有问题,按照这样的资料来查,加上那几个肯定不尽心的翻译,想五天通关,根本是天方夜谭。
青年垂下头:“他们一直是这样的人,我应该知道的……堂哥说得没错,一旦我走了,我才真的活不了……”
郁久霏留给青年一点时间调整,记下最新的线索后问:“人已经死了,接着往后说吧,确定人失踪后,村里人怎么做的?”
换了个话题,青年稍稍打起精神:“没怎么做,打人归打人,没人觉得我爹真会出事,顶多是觉得他去哪里玩了,按照我的记忆,是七月十二失踪,村里人觉得是十三,临近祭拜的日子,没人顾得上他,一切照常,结果……”
“人在七月十五出现了?”郁久霏大胆猜测。
青年点头,声音放轻许多:“准确来说,是七月十五我们准备进宗祠的时候,我先给你说一下我们的祭拜流程……”
担心郁久霏记不准时间、位置跟流程,青年把碗筷摆了一桌,他不知道郁久霏已经去过宗祠,还贴心地摆出宗祠的结构。
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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