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科在汇报矿里‘新人新事’的时候提到了我们养殖场,结果《江南工人报》的记者对你非常有兴趣,他说要采访你。”赵富强说道。
“采访我?”林冬梅有些惊讶。
现在的报社采访个人那基本都是找典型找先进,那采访对象个个都是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而《江南工人报》一听就是江南省内针对工人阶级的大报,能被这样的报社报道一番,虽说争取“江南省劳动模范”还有些太早,但是争取下“江南省先进青年职工”或“江南省妇女红旗手”两个荣誉还是有点希望。而这两个荣誉不管拿到那个,都可以让林冬梅在风波里有了一道“护身符”。
来自《江南工人报》的采访自然不是一件小事,宣传科那边立刻安排了科员过来和林冬梅沟通。宣传科这边要整理林冬梅的一些亮眼事迹给报社记者,同时也方便报社记者那边提出相应的问题。除此之外,林冬梅接受采访的时候穿什么衣服,在什么地方拍照都需要专门安排。
结果采访结束后,林冬梅都感觉自己快累趴下了。
“你这话说出来可是有点招人恨啊!”第二天和周晓吐槽后,周晓忍不住笑着说道。
林冬梅一想,自己的确有点“凡尔赛”了。别说这个时代了,后世如果有人被省级报纸当成典型人物报道一番,那都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
“不过我觉得这采访是不是有点古怪啊?”林冬梅忽然说道,“论资排辈的话,我哪里有资格?突出贡献的话,我这也不够格啊?”
“我猜是有人特意给你撑腰来了。”周晓想了想之后就说道,“那个诬陷你徇私舞弊的投诉虽然是捕风捉影,但是搞不好真有人信了。所以就有人故意安排一个采访给你,好让你身上的那些脏水都弄干净。”
“我爹?不可能啊!我爹哪有这关系。”林冬梅摇摇头。
周晓也知道林爸爸的关系压根够不着这种宣传系统的,而且能让一份省级报纸下来采访林冬梅,那这背后牵扯的关系就复杂了。
周晓将林冬梅身边的人扒拉了一遍,最后苦笑道:“没准就是那个让你嫌弃的胡矿长。”
“他?”林冬梅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怎么可能?他又不是我爹!”
周晓当然知道这个答案太惊悚,于是细细分析起来。
“你的意思是,他认定我们养殖场是他的成绩,所以不容任何人来玷污?”林冬梅脑袋里有些昏昏的。
《江南工人报》对林冬梅的采访报道很快就刊登了出来,红旗煤矿的自办刊物《红旗煤矿报》也进行了全文转载。此时报刊间的互相转载并不稀奇,但大部分还是下级报纸对上级报纸的转载。因此当《华夏煤炭报》也转载这份报道的时候,大家看待林冬梅的眼神就多了一份尊重。《华夏煤炭报》可是华夏煤炭系统内的第一报,能被这样的报纸报道,那去竞争全国级的荣誉都是有资格的。
好在林冬梅这边已经猜到了这么做的意图,所以她对这种虚名显得格外清醒。不过她没料到的是,她的冷静和大气却已经落在了胡矿长的眼里。
无心插柳
其实林冬梅这边的分析的确没有错,这次林冬梅能够被煤炭系统媒体和省内媒体联手报道,的确就是这胡矿长这个推手推动的。没办法,作为一个空降矿长,胡矿长在矿内是没有任何势力。结果去年一个拍脑门的决定让刚刚成立的养殖场成了他最亮眼的政绩,那他就自然将养殖场视为自己的福地,当然不容于其他人插手进去。
而林冬梅能够进入胡矿长眼里,除了林冬梅父母的身份之外,还有就是林冬梅自己的能力。养殖场副场长这个职位听上去让人眼红,但你真要安排谁来这里做事,保证很多人都要想一会。胡矿长去养殖场考察的次数不算少,自然晓得这里的辛苦。不说这里远离矿区的物资供应范围,吃个饭都要骑单车紧赶慢赶的。单单那猪圈和鸡舍的臭味就足以让大部分女职工嫌弃,一些年轻的男职工估计也看不上这里。
因此林冬梅能够扎根在这里,而且还做出成绩来,胡矿长在心底还是有些欣赏的。他不介意捧一些人上来,但前提是你得有能力。别我将你捧上天了,结果大家最后一看,嚯,原来是个草包。正因为是有了胡矿长长达半年的考核,林冬梅才落入到他眼里。年轻,又是女性,太符合体制内的推荐要求了。国家对管理人员年轻化的要求基本是建国没多久就开始推行了,所以大家对年轻工人都相对宽容,甚至允许他们犯错。至于女职工,那此时的国家可是硬性规定了各种岗位上的女性比例,某个程度上,女职工有时比男职工更容易获得提拔。
其实本来胡矿长还打算再考察林冬梅一段时间的,但是没有想到有关林冬梅的流言蜚语就那么出来了。胡矿长自然是诧异之后就感到愤怒,他以为是有人发现了自己的布局要来截胡。好在他后面发现林冬梅居然真的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他就将他的布局全部推出来了。于是林冬梅在被人怀疑了一段时间,立刻就成了全矿乃至全矿务局的当红人物了。
不过林冬梅大概也没估计到,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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