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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节(2 / 3)

姜握将手里的几枚铜钱掷于纸币之上。

这日的大议事结束后,姜握来到了将作监。

然而见到她,王鸣珂没有往日的欢喜,她只是从堆满了纸张的条案后抬起头来:“太忙了。你自己坐自己倒茶喝啊。”

等姜握坐下,她又警惕抬头看向落座之人:“你不是来给我布置新公务的,对吧?”

姜握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来看望好友的。”

不知为何,姜握看王鸣珂的眼神,还觉得颇为熟悉。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王鸣珂倒了一杯,然后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王神玉说起‘慈不掌兵善不为官’时,看她的眼神嘛。

果然姓氏相同,祖上是一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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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作监。

丹青院。

王鸣珂在抬头警惕问了姜握一句‘有无新公务’后,就又埋首作画。

倒是立在鸣珂桌旁的隶芙,边帮着鸣珂换颜料碟、换洗笔用的磁缸,边抬头对大司徒歉然一笑。

从前的宫女,如今的丹青院画直隶芙,从‘王皇后时代’起就属于王鸣珂的智囊,也是当年王家替王鸣珂选的外置版【宫廷生活大脑】。

只是……隶芙除了在规矩和察言观色上,比王鸣珂强许多,其余的,尤其是脑回路这件事上,常常跟王鸣珂有志一同的跑偏。

比如,姜握是后来才知道,王鸣珂曾经误判先帝与崔朝的伴读关系时,也得到了隶芙的认同,甚至两人叽叽喳喳说了一整夜,第二天嗓子都有点哑了。

这……

不得不说,能成为相伴多年的密友,多少有点共脑。

只是与王鸣珂不同,隶芙与圣神皇帝(她面圣机会倒是不多)和姜握每回见到,不会如王鸣珂般待二人自然如友,她都是带着一种格外的感念——

先帝永徽年间,王家柳家一败涂地时,她真的以为她效忠陪伴的‘王皇后’会永远消失在这世上,她都做好了殉主的打算。

然而后来,‘王皇后’作为废后是消失了,但王鸣珂一直在,且越过越好,不但能在玉华寺安静度日写话本作画为乐,后来更能远游东女国,甚至圣神皇帝登基后,还在将作监做了女官。

这些年,隶芙每岁烧香拜佛,都不忘给圣神皇帝和大司徒祈福。

故而王鸣珂沉浸在作画中,很自然地让姜握自己坐,而隶芙却十分不安,匆匆忙过鸣珂桌上琐事后,隶芙赶着重新浣过手,出门去公厨给姜握取了两份点心。

“大司徒,这份是我自己做的青团,里头的豆沙都是我自己淘澄的,并不很甜。”

姜握道谢,用旁边的银叉叉起一枚来,一口吞掉。

这青团明显是特意为王鸣珂的情形做的:比寻常青团小许多,可以不用拿着吃,一口一个。

果然,王鸣珂听到这边对话,头也顾不上抬,却还是表示:“给我也叉一个,这一晌午也有些饿了。”

之后,王鸣珂又问起姜握有无急事。

姜握摇头:“晨起有尚书省大议事会,这一议就到了这个时辰。”

“我只是过来看一看,你只管忙你的,我坐在这儿歇歇也好。”

王鸣珂闻言,也就低下头去继续画起来。

姜握确实是在放空自己。

她的目光散漫的在屋里滑过,很快视线聚焦在王鸣珂身后的一幅画上。

画上是一个女子——画祖画嫘。

虽说后世开山立派的画家,并没有女子,甚至姜握如果不去系统查询,也一时想不出一个出名的女画家,不比诗人,多少还能想起几位。

但其实,自古有‘画’,起自女子画嫘,舜的妹妹。

汉代许慎的《说文解字》中曾道:“画嫘,舜妹也。画始于嫘,故曰:‘画嫘’。”

虽说在此前就有伏羲八卦图之类的传说,但那时候的图形线条,还只能是文字的代表。

自古至今画史考证,以画为专艺,还是要自画嫘而起始。

只可惜后来,因种种缘故,女子画作流传于世,比诗文更难。画史上不但罕有如‘阎立本、吴道子’等名垂青史的女子丹青大家,更连画嫘之名,也渐渐少有人闻。

以至于到了明代,画家沈颢还在《画尘》中提到过:“世但知封膜作画,不知画自敤首(嫘的别名)始。”

而他专门写出此事,倒还惹来做客的朋友感叹:“惜此神技,创自妇人。”

沈颢在书中就又为画祖辩解了两句:“敤首脱舜于瞍、象之害(画嫘曾帮助哥哥舜逃脱过瞍、象的暗害),则造化在手,堪作画祖。”

沈颢能在著书中专门再录女子画嫘为画祖,又做此辩解,在当时已然是不容易了。

然而,在姜握这个后人看来,画嫘便不是舜的妹妹,没有为哥哥做出过什么贡献,便不能为画祖吗?

她原就是开创了画技之人啊。

姜握此时望着图上衣袂飘飘宛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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