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酋豪子弟,请入国学诗书。又请大唐识文之人典其表疏。’[1]
就是说,吐蕃在组织官方语言这件事上,都是跟大唐学的。
这搞舆论的能力怎么比?
面对吐蕃诸贵族的质问,噶尔氏欲请出王后赤玛伦来为他们作证。
然而赤玛伦并非单纯柔弱的女子,并不相信噶尔氏的威逼利诱,在惊变中也看得清局势:她明白的很,芒松芒赞骤亡,她手里还没有权,只靠她的母族没庐氏,是没法抗衡噶尔氏的。
只有乱局中才有她的一条路。因她到底是王后,是先王在世时提出可以摄政的王后,膝下还有该继承王位的幼子。
只要噶尔氏露出破绽,不能这么快的平定朝局,就会有看不惯噶尔氏独揽大权的家族,站在她这一边的。
噶尔氏把她逼急了,她不得不出面面对贵族们‘作证赞普之死是自己骤然病逝’的时候,赤玛伦就抱着幼子边哭边道:“没错,赞普的死,与噶尔氏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完就哭晕过去了。
贵族们:看看噶尔氏把王后逼成什么样子了!
噶尔氏:……作证作的很好,下次别作了。
长安城。
吐蕃赞普骤然病逝的消息传到朝上,旁人不说,王神玉先是一惊,不由转头看身旁的同僚。
然后就见姜相察觉到他的目光,很有些玄之又玄的语气:“说不准,这才是个开始呢。”!
吐蕃求和
吐蕃朝堂的惊变,整个西域的局势,其实可以从一个玻璃盘上照见一点影子。
那是裴行俭回长安以后,带回来的一个玻璃盘。
话说,他抄了阿史那都支的库藏后,将其中金银珠宝等物都遍分将士手下,只留了几件有特色的玩器,回来分送亲友。
其中给夫人库狄琚带的就是一个玻璃盘子,不过他当时以为是‘水晶’盘子。
“突厥人当然不会烧制玻璃,这应当是天生天长的透明水晶,难得没有什么异色杂质,瞧着跟你们费心烧出来的玻璃也差不多了。”
这东西在阿史那都支的小金库里,也是单独收藏在一个匣子里的,可见是珍品。
裴行俭还在感叹,天生这么透明的‘水晶’罕有,就见库狄氏在玻璃盘子的底座细细摸了一遍,然后道:“这就是我们城建署烧出来的玻璃。”
她们有特殊的不易察觉的凸凹印记。
裴行俭:……我千里迢迢带回来的礼物,搞了半天,还是夫人的工作单位生产的?
“城建署的玻璃,已经远销西域了吗?”
库狄琚用一种‘你是不是被西北的风吹傻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如今透明玻璃制品,在两京都还属于奢侈品。
城建署作为官方单位,更不会去跟突厥做生意,这玻璃盘子怎么到的阿史那都支的小金库,显然另有乾坤。
库狄琚记性佳,兼之如今玻璃还难大规模量产,这种大圆盘也不多见。
她想了想:“我记得姜相似乎提走过几个,还要求工艺不要太复杂的,但突出一个‘大’。”
裴行俭忽然想到一事,第二日就带着这盘子,来寻姜沃求证了。
裴行俭先送上盘子:“物归原主。”
姜沃一见就笑道:“真巧,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听她这么说,裴行俭的疑问句,都改成了肯定句:“吐蕃赞普骤然病逝后,吐蕃大首领曷苏忽然带着贵川部叛出吐蕃,另外还有两个吐蕃贵族带着自己的部落投入吐谷浑要求内附李将军,都不是偶然,是早就开始安排的了。”
姜沃颔首。
她的手指点在这光可鉴人的玻璃盘子上,开始推断这个盘子的历险记:她从城建署提了此物,送去给文成。
如裴行俭所见到的,这东西在不能烧制玻璃的西域,会被当成极为贵重的礼物。
自古以来收买人心的手段,就那么几招,之所以经久不衰,就是因为好用。
况且文成还是借弘化公主之手,用吐谷浑官员的身份来收买的——吐蕃贵族更没有警惕心了。在他们看来,吐谷浑就是为了自保,生怕吐蕃打过去,所以才重金收买他们,‘求’他们说服吐蕃赞普,不要兴兵。
而许多吐蕃将领、朝臣们也没有噶尔氏那样的野心,对其行事也颇为不满:为什么非要打吐谷浑然后跟大唐冲突呢?
吐蕃内主战与主和的两脉,向来分立。
当然在钦陵看来:朝上他哥说了算,军中他说了算,其余人的叽叽喳喳,就当窗外的乌鸦叫一样,不用理会。
矛盾,就是这样一日一日越发根深蒂固。
姜沃笑道:“这盘子,应当是从文成处送了吐蕃大首领曷苏,他不知是自愿还是被迫,又拿出来送给了噶尔氏,而钦陵也看这东西不错,就拿去结盟突厥,好一起叛唐,与他有个照应往来。”
阿史那都支确实挺喜欢,也确实准备反了。
可惜还没反起来,就被裴行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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