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稳重本分的。”
褚遂良在旁随口接话道:“她是个女官,不本分安静些怎么行?”
长孙无忌的火又被褚遂良给拱起来了:“是,你不是女官,所以闹出这不本分丢人的事儿!”
褚遂良噎死。
与此同时,‘本分安静’的姜沃,欢欢喜喜捧着长孙无忌背过书的公文,回去好好收了起来。
多谢太尉的鼎力支持!
长孙无忌噎过褚遂良后,还得去给他善后,颇为心累。
立政殿偏殿。
皇帝手里拿了一卷《汉书》在看,等着——
小山进来通传,太尉到了。
李治照旧上前托住舅舅的胳膊,使他不必行礼,还未开口,就听长孙无忌严肃道:“陛下也太胡闹了,宫外的事还要继续瞒着臣吗?”
那一瞬间,李治忽然觉得很欣慰:果然还是跟舅舅这种能够猜到套路的人说话,才安心,才对路啊!
长孙无忌只见年轻的皇帝避开了自己的目光,语气有些躲闪道:“朕不知道太尉在说什么。”
长孙无忌再加重一点语气:“陛下去感业寺了不曾?”
皇帝这才讶然道:“舅舅如何得知?”又恼道:“是朕御前的人嘴这样不严?朕回头就把他们都发落了。”
长孙无忌拦住皇帝:“陛下不必错怪旁人,既出宫去就有痕迹,臣自知。”
皇帝这才低头半晌不语,少顷才慢慢开口,似有些羞赧,却也带着些少年人赌气似的坚定:“舅舅,朕是要将人接进宫来的。”
“舅舅能不能帮帮朕。”语气软了下去。
长孙无忌板了好一会儿脸,才在皇帝的目光中道:“这回臣为陛下名声计,替陛下遮掩一二,以后再不可犯了。”
说着递上太史局的公文:“便只道是从宫外寻个命格合宜的人伺候陛下吧。”
见皇帝看过后就松了口气似的笑道:“多谢舅舅。”
长孙无忌不由摇头:唉,到底是少年人心性不定,宫中名正言顺的嫔妃宫女不喜欢,偏就贪恋新奇。
又肃然道:“此举不过稍掩人耳目罢了。到底连人的名姓都未改,实情如何,也瞒不过有心人去。臣此举,也是让陛下心里有个警醒。”
以长孙家的势力,若要把那武才人彻底换个名姓身份进宫,也能做到。
但长孙无忌没这么做,生怕给皇帝养成习惯,以为想要个什么人,都能改个身份入宫。
于是跟皇帝重申,此事再不可犯。
皇帝点头:“舅舅说的,朕都知道了。”正好,他也不需要媚娘换个身份进宫。
她本姓武,本就是掖庭的才人,他们如此相识,也就会如此走下去。
长孙无忌倒没有接着立刻跟皇帝提起褚遂良之事,而是再次严肃叮嘱了几次皇帝再不许胡闹后,就离开了。
等大理寺查过此事,上禀请圣人裁断时,再说情也来得及。
不然,倒似他拿着私情儿女事来威胁皇帝似的。
两日后。
紫薇宫。
王皇后看着坐在下头,请过安还不肯走的萧淑妃就心烦:“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都自请禁足不出门了,结果萧淑妃还非要来给她请安,让她不出门也没个清净。
“皇后娘娘可知,陛下接进宫一个人?”
皇后点头:“皇帝已派人来传过话了,有一位新人入宫——据说是八字跟皇帝很合宜,为圣躬安康才选入宫服侍陛下的,给的是婕妤位。”
在王皇后看来这是寻常事。
大唐并没有什么集中年度选秀。皇帝宫里嫔妃来源就那么几种,要不是礼聘大家出身的女子,要么便是采选民间良家女,选好了接进宫就是了。
已经出了先帝周年,皇帝后宫本该进人了。
上回她母亲柳氏进宫还说起,若是她在宫里挑不到合适的宫女,家里就替她去外面寻摸些资质好的良家女。
萧淑妃就神神秘秘道:“可不是什么新人!娘娘可知那人是什么身份?”
皇后因在自请禁足,又怕皇帝发落隶芙,故而也不让隶芙出门,确实很多事不知道,见淑妃一脸神秘,也好奇起来:“是什么身份啊?”
淑妃却叹了口气吊胃口道:“唉,听闻这位的身份,妾才知为何陛下去年七夕做了那么一首诗了——”
萧淑妃还有感情的朗诵了两句:“促欢今夕促,长离别后长。轻梭聊驻织,掩泪独悲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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