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道:“此玉都不必雕琢,只令人做个檀木架,摆在桌上就很好看,唯一可惜便是小了些。”若是能做大屏风或者大桌屏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了。
李治眉眼带笑:“谢谢舅舅!”然后举了举玉牌:“我回去一定用功读书,在朝事上也用心,不叫舅舅失望。”
长孙无忌大慰:啊,多好的外甥啊!
李治也大慰:啊,多好的舅舅!
重生之骰
贞观十五年终于挨到了腊月底,年关在即。
人人都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无他,这一年发生的事儿(还基本不是好事)实在多,过得也太漫长了!
作为宫正,陶枳晨起在公厨为众人分发元日节费之时,如是勉励道:“今年这一年祟书不利,日子难过些也是有的,之后都会慢慢顺起来的。”
宫正司众人齐声应‘是’,真心实意地应‘是’。
新的一年,可得好过点啊!
这一年新岁,姜沃自然还是同媚娘一起过的。
从腊月二十五姜沃生日那天,媚娘就直接搬到宫正司来住了。
这日晨起两人一起吃了长寿面。
可巧还未吃完,天上便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转瞬地面就白了一层,一时都来不及清扫。
媚娘就撑着伞,一路将姜沃送到掖庭门口,嘱咐她一路当心别滑倒,这才挥手作别。
回来后,媚娘就坐在窗边,边烤火边赏雪。
觉得内心一派安静。
北漪园的其余才人们年下都忙着去赴宴——与前几年一样,后宫娘娘们轮番在宫中摆酒请客的时候,会给各自的‘小弟’发帖子,今年依旧没人请媚娘。
于是这两年每回临近元日之际,媚娘都会搬到宫正司去,北漪园的人也觉得正常:武才人肯定是觉得丢人了要躲出去嘛!
媚娘也随意她们这么去想,倒是省了她解释的麻烦。
“其实那些娘娘们,如今多半熄了给圣人荐人的心思了。如今娘娘们照样带着我们,纯粹就是带着我们玩,给她们解闷了。”
周才人实在的很,直接跟媚娘道:“就跟带着她们宫里那些宫女们玩是一样的——赶围棋看百戏人多才热闹,年下人来人往的也显得宫里人气旺,好辟邪的。”
“再不就是各番邦送来的贡品由圣人分赏后,这些娘娘们要拿出来显摆一二,才让我们去捧场子。唉,我也是看破了,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早晚得剃头当姑子去,那不如现在跟着娘娘们过几年热闹的好日子。”
有些话在宫里虽是忌讳,但人人皆心知肚明:自打今夏圣人于九成宫吐血后,身体不如从前的。
当然,要说圣人身体差也不至于,毕竟他照样能料理朝政,也能引弓射猎,与从前臂力仿佛。
可精神上,到底不如从前充沛了。
偶进后宫,圣人也都是去资历深的娘娘们处——这些人都了解他性情,省心如意啊!
不至于连他是想喝水,还是想按下发胀的头都看不懂,还得他去磨合。
“咱们是再难出头的了。”周才人算是北漪园里为数不多跟媚娘还算说的上话的才人,若是遇上,两人便能聊两句。
周才人是真心实意劝媚娘:“虽说你也有宫正司可走动,可那是个掖庭掌规矩的地儿啊,岂不是拘束冷淡的慌?必不如各位娘娘处摆宴热闹。不如你去哪一宫跟前陪个笑脸,也好年下跟我们一处玩去。”还跟她推荐了两个脾气好的娘娘。
媚娘只是笑言几句混过去就罢了。
既是元日,她自然要来宫正司,跟亲人一起度过旧岁,开启新年。
“终于放假了!”
腊月二十八,上完年前最后一个班,姜沃快快乐乐踩着雪回到宫正司。
吃晚饭的时候,听媚娘提到各宫娘娘处番邦的贡品,姜沃忽然想起崔朝回长安后,曾托晋王宫女的手,送来过一箱西域各国的土仪玩物。
腊月里太史局忙得很,姜沃收下后,就一直没时间打开细看。
现下也放了假,正好拿出来跟媚娘一起玩。
与送给晋王的两个大箱子不同,崔朝觉得送与姜太史丞的还是不要太点眼,就多选了些个头小的器物。
满满当当装了一个精致的半大木箱。
姜沃拨开铜纽,打开箱盖,只见里头是一份份用油纸包包好的器物,外头扎着麻绳,看不出具体是什么。
像是一个个待拆的盲袋。
姜沃之前也偶尔会买盲盒来拆,此时见了一箱子盲盒,就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姐姐先拆,看咱们能拆出什么来。”
姜沃与媚娘一件件拆去——
媚娘先拆出了一个镯子,造型很奇特,像是一条金色的蛇,蛇的一对眼睛还是用碧莹宝石做的。媚娘把玩一会儿道:“咱们这里少见用蛇做饰品的。除了端午,也少用五毒的花样。”
姜沃就拿起油纸包里面的一张纸笺:“是于阗国的首饰,他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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