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人家规矩向来森严,纵是迎娶妾室,也不是任何女人都有资格被娶进门的。
在唐朝,“妾室”与“侍妾”性质是不一样的,妾室是正经有名分的女人,而侍妾,只是一种称呼,并没有名分,只要被主人宠幸过,丫鬟可以是侍妾,青楼女子也可以是侍妾。
侍妾不是妾室,妾室必须出身清白,娘家可以贫穷,但不能不干净。
贫民家的女儿可以被娶做妾室,但穿着华贵,珠光宝气的青楼女子却没资格做妾室,因为不干净。
这就是现实。
当然,金达妍的出身完全有资格被纳为妾室,她虽是是异国出身,家境很贫苦,可她是医者,出身自然是清清白白,而且还救过李勣和李钦载祖孙俩的命。
也就是中国历史上没有“平妻”这个说法,不然金达妍都有资格当李钦载的平妻了。
身份不一样,崔婕对人的态度也就不一样。
初识金达妍时,她是李家的救命恩人,崔婕必须恭恭敬敬以大礼参见。
可如今金达妍既然与夫君不清不白,关系可就不一样了,崔婕此时的身份是李家正室大妇,对金达妍这位李家内定的女人,自然就不必太恭敬,用姐妹朋友般的态度对待才是最合适的。
此刻崔婕瞪着金达妍,一脸的怒其不争。
“你说你怎么搞的,都多久了,居然还没跟夫君……”崔婕摇头叹气。
金乡掩着小嘴在一旁偷笑,美眸弯成两轮新月,特别可爱。
金达妍的脸蛋不知不觉通红,努力维持女神医高冷的人设,然而在崔婕面前完全没用。
“我与李郡公……”金达妍张嘴欲言,却发现不知如何接下去。
她与李钦载的关系发展到今日,就连她自己都不知如何定义。
朋友不像朋友,情人不像情人,不尴不尬拖泥带水,有时候自己想想都觉得闹心。
闹心归闹心,金达妍却无可奈何。
她从未主动与男人接近过,也不知如何才能得到男人的宠爱,从小到大她只是一个本分行医的大夫,医术之外的事她根本不懂。
若是男女之情也能像治病一样简单该多好。
见金达妍一副无措的样子,崔婕叹了口气,道:“罢了,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咱们夫君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显然也根本不急,你俩都不上心,我和金乡倒是跑前跑后,图什么呀。”
金乡也瘪着小嘴儿点头,一脸委屈不忿。
崔婕盯着金达妍那张俏丽绝色的脸庞,心中暗暗赞叹,到底是大夫,懂得保养皮肤,这脸蛋儿如此白皙娇嫩,就连权贵人家的女儿也比不上,怎么看都不像是贫苦山村里出来的。
回头等她进了门,必须让她开个方子,咱家的女人一个个驻颜有术,四五十岁了依然娇嫩如少女,夫君必然欢喜得很。
这样一想,好像娶个女神医进门很有必要。
“金神医,屋子里就咱们三个女人,我就有话直说了。”
崔婕停顿片刻,道:“你对咱家夫君应是生了情意的,对吧?”
金达妍红着脸,下意识摇头否认,然而面前这人是李家正室,若是在她面前说谎,她与李钦载怕是就此一生错过了。
羞涩的金达妍只好垂头沉默,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崔婕嫁为人妇多年,对这种小儿女之态自然心中雪亮,于是笑了笑,道:“既对咱家夫君有情意,有些话就更好说了。”
“我是夫君的正室,夫君若娶妾室是必须我点头的,你俩既然互生情意,这件事就好办了……”
金达妍心头闪过一丝喜意,羞怯地道:“他,他也对我……”
崔婕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夫君也对你生了情意,高兴了吧?”
金达妍不好意思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崔婕哼道:“怎么不可能?男人,呵!莫说看到美丽的女子会动心,农户家养的驴但凡眉清目秀一点,说不定也会对驴动心。”
金乡噗嗤一笑:“姐姐你真是……哪能如此说夫君。”
崔婕也笑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不管多正经的男人,都逃不过‘好色’的本质,我都不用问,夫君必然对你有心思的。”
金达妍又羞又喜,垂头不语。
崔婕叹了口气,道:“既然互有情意,就赶紧把事情办了,不然同住屋檐下,你俩眉来眼去拖泥带水的,我看了都生气。”
金达妍紧张地道:“怎……怎么办?”
崔婕瞥了她一眼,道:“勾引男人会不会?”
金达妍惊愕摇头:“不会。”
“君子不可欺暗室,但夫君可以。你俩同处一屋,你穿少一点,露多一点,再劝他几杯酒,稀里糊涂之下,事情不就办了。”
金达妍震惊了:“这么草率的吗?”
崔婕翻了个白眼儿:“不然呢?请礼部尚书给你主持一个勾引男人的盛大仪式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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