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终究还是少了一点耐性。
呆坐了一个多时辰,荞儿和弘壁都玩得意兴阑珊了,李钦载却一条鱼都没钓到,越钓越火大。
然后,李钦载的心态又有了变化。
明明可以直接炸鱼的,为何要装什么“独钓寒江雪”的逼?
我的本职工作是玩火药的,一块小炸药能解决的事,为何像个傻子似的,在这漫天大雪里坐了一个多时辰?
什么叫“人生哲学”?人生哲学就是,用先进的生产工具代替落后的生产工具,提高人类获取食物的效率和数量,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哲学。
钓到火起的李钦载绝不委屈自己,漫天大雪里,李钦载将钓竿一扔。
“冯肃,收拾收拾,回家了!”李钦载坐上了轮椅。
冯肃快步上前,一边收拾钓竿炭炉,一边没话找话:“五少郎今日还未钓起一条鱼,这就回去了?”
李钦载:“…………”
很想念刘阿四,至少刘阿四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蠢话。
扔给冯肃一记不爽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李钦载抱起弘壁,父子俩被部曲抬起朝别院走去。
如今李钦载和弘壁已经很亲近了,刚回长安时的疏离感荡然无存,李钦载每天逗得弘壁乐呵呵的,叫起爹来声音既响亮又清脆。
“爹,爹……吃鱼鱼。”弘壁指着结冰的河面,含糊不清地道。
李钦咋老脸一热:“听话,今日不吃鱼,咱吃鸡腿。”
“不,爹,吃鱼鱼……”弘壁很执拗地坚持。
“弘壁乖,吃鱼有鱼刺,鱼刺卡住喉咙很痛的。”李钦载哄着他。
弘壁仍然不依,小嘴儿一瘪,要哭了。
一旁的荞儿叹了口气,道:“弘壁乖,咱爹今日颗粒无收,你吃不了鱼。”
李钦载扭头瞪着他:“啥叫颗粒无收?我收获了钓鱼的快乐!”
“爹,吃快乐,吃快乐!”弘壁懵懂地嚷道。
小家伙不知啥叫快乐,但既然亲爹今日只收获了这玩意儿,那就勉为其难吃一吃。
荞儿叹气道:“弘壁乖,快乐没法吃,回头弄点晒干的咸鱼吃。”
弘壁又吵了几句,荞儿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弘壁很有眼力,立马不敢再吵,还朝荞儿露出讨好的笑容。
李钦载啧了一声,铁骨铮铮的李家老二,亲爹镇压不了的儿子,老大一记眼神就轻松压下去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
…………
大雪连下了三日,天气终于放晴。
放晴的第一天,甘井庄迎来了几位客人。
其中一位是老熟人,武敏之,而另一位,勉强算熟人,鼻青脸肿的张大安。
至于张大安为何鼻青脸肿,大约是他的兄长张大象真的把李钦载的话听进心里了。
另外几位则很陌生,客人们皆着华裳,无论衣着还是气质,看起来都非常富贵。
李钦载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冬日的阳光竟有些刺眼,李钦载让人拿了一块白布盖在自己的脸上,院子里路过的下人丫鬟都欲言又止,但五少郎自己不嫌晦气,下人们也不敢说什么。
李钦载并不觉得晦气,他是重活两辈子的人,又在战场上差点死过一次,这般传奇的经历下,生死早已看淡。
几位客人就这样进了别院的门。
武敏之是别院的老熟人了,门房和管事都没敢拦他,根本不用通禀,武敏之昂首挺胸就进了门,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顺带着把几位客人也领了进去。
绕过照壁,武敏之第一眼便看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李钦载,以及他脸上那块白布。
武敏之当时就愣住了,呆怔半晌,飞奔上前,一脸悲痛跪在李钦载面前嚎啕痛哭:“先生,弟子来迟一步!啥时候的事啊!”
李钦载浑身一激灵,揭开脸上的白布,见到跪在自己面前哭丧的武敏之,这会儿李钦载是真感到晦气了。
一记大逼兜狠狠扇过去,武敏之的哭声立止,傻傻地看着原地复活的李钦载。
“死而复生,惊喜不?”李钦载朝武敏之龇牙一笑。
武敏之惊愕道:“你,你没事?”
接着武敏之气坏了:“没事为何拿白布盖脸?”
“我特么乐意!”李钦载打量他一眼,然后看到了武敏之身后的几位客人。
客人一共三位,李钦载认识张大安,对他鼻青脸肿的现状表示很欣慰,玉不琢,不成器,看来张家的兄长为了让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成才,还真是下狠手了。
另外两位客人李钦载很陌生,从未见过。
其中一人大约十七八岁,肤色白皙,容貌甚俊,一脸温和的笑意,朝李钦载颔首招呼。
另一位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还是个青涩的少年郎,但站在院子里却卓尔不群,甚为出众。
李钦载还未说话,十七八岁那位年轻人已上前一揖,笑道:“冒昧打扰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