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敏之算朋友吗?
在李钦载心里,原本是不算的,毕竟武敏之的疯批形象让他有点发憷,正常人没胆子交疯子朋友。
不过后来武敏之用行动证明了,疯子其实也是讲义气的,他与金乡能终成卷属,武敏之帮忙不少,尽管办出来的事有点不靠谱,终归还是起到了推动的作用。
想得到李钦载的友谊不容易,没有共同经历过患难的人,在李钦载的心里是不会认同他为朋友的。
如今的武敏之,确实值得李钦载把他当朋友对待。
“武敏之又惹了啥祸?”李钦载眉目不动,一个疯批,又是皇后的外甥,未来的应国公,惹祸实在很正常,没什么好惊讶的,理论上来说,长安城没有他惹不起的人,当初滕王的命都差点交代在他手上。
崔婕想了想,道:“听说是揍了人……”
李钦载哦了一声,反应很平澹。
太正常了,武敏之揍人,这不是日常操作吗?
“揍了什么人?来头很大吗?”李钦载又问道。
崔婕掩嘴一笑:“听说揍了一个更夫,然后被拿进大理寺了。”
李钦载打磨麻将牌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第一次露出惊奇之色:“更夫?半夜敲得梆梆响,给城里报时的那种更夫?”
“对,就是那种更夫。”
“武敏之揍了更夫……居然能被拿进大牢?”李钦载愈发震惊。
不可置信,以武敏之的权势和背景,揍一个无权无势的更夫,怎么说也不至于蹲大牢呀,大理寺多大的胆子敢招惹皇后的外甥。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李钦载认真地问道。
“夫君那位新朋友,脾气怕是不怎么好……”崔婕尽量委婉地道:“听说就在昨晚,武敏之在府里睡得正沉,府外打更的更夫路过,恰好到了整点的时辰,于是敲了三下梆子,又敲了一下锣。”
“更夫打更,自古都是先敲梆子再敲锣,没啥好说的。可武敏之昨晚正睡着呢,更夫最后那一记敲锣把他震醒了,人家一个激灵从床榻上弹了起来,然后勃然大怒……”
崔婕掩嘴轻笑,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也不知武敏之是啥毛病,睡觉竟没穿衣裳,大怒之下不管不顾,就这么光熘熘地冲出了府外,追打那个更夫。”
“更夫敢在半夜打更,胆子自是不小的,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然而看到武敏之光熘熘朝他冲来,更夫终于还是害怕了,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阵仗,于是更夫吓得扭头就跑,武敏之在后面狂追……”
“听说两人一前一后横穿了半个长安城,一个在前面抱头鼠窜,一个光着身子狂追,那场面真是……”崔婕噗嗤笑出了声,扭头瞪了他一眼:“夫君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太不要脸了。”
李钦载脸颊抽搐几下。
光熘熘地在大街上跑,以武敏之的性格来说,实在是很正常了。
“其实我跟他不太熟……”李钦载无奈地叹道。
崔婕白了他一眼,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夫君可不要被他带坏了,你若也光熘熘地在大街上跑,妾身还要不要做人了?爷爷和阿翁也饶不了你。”
李钦载正色道:“这次我愿诚心诚意发毒誓,绝对不会干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他是疯批,我不是。我的底线是……最少也要穿一条貂皮裤衩。”
崔婕接着又道:“后来更夫边跑边呼救,终于引来了巡城的官兵,一把就将武敏之摁住了,武敏之还不服气,不停挣扎拒捕,后来人群中不知什么人使了阴招,一记刀鞘将他拍晕,最后扔进了大理寺……”
“听说事情闹得不小,连太极宫都知道了,皇后气得一天没吃下饭,最后还是大理寺卿做了个人情,以妨害风化之由将武敏之训斥了一顿后,将他放了出来。”
李钦载笑了笑,算不上什么大事,甚至连丑闻也谈不上,毕竟发生在武敏之身上的事,他做出任何反应都不奇怪。
崔婕此刻说出来,无非是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笑一笑就过去的事。
然而李钦载没想到,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止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二天一早,李钦载打着呵欠走进课室,正要给小混账们上课时,不经意朝课室内一瞥,赫然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人还是熟人。
武敏之一脸澹然坐在课室中间,像入定的老僧岿然不动。
旁边的学子们离他远远的,不时用惊惧的目光打量他,众人皆是权贵子弟,对武敏之的名声当然是如雷贯耳。
学子们和李钦载一样,都想不通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李钦载吓得倒退一步,惊愕地指着他,道:“武敏之?你为何在此?”
武敏之起身,整了整衣冠,毕恭毕敬朝他长揖一礼:“弟子武敏之,拜见先生。”
李钦载不假思索避开他这一礼,叹道:“敏之贤弟……莫闹了。若是上门做客,你先去我家等等,午后我便与贤弟一聚。”
武敏之摇头:“弟子没闹,先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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