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矮桌和一个油腻发臭的蒲团,桌上唯一的一盏油灯奄奄一息地摇曳,像一簇即将投胎的鬼火,将牢房的气氛衬托得愈发阴郁骇人。
李钦载嫌弃地看了看脚下的蒲团,一脚将它踢飞,索性直接跪坐到地上。
寺丞讪讪一笑,请李钦载稍待,他招呼狱卒提人犯。
没多久,一个身穿白色囚衣,手脚皆戴了重镣的犯人被狱卒推搡着走进了屋子。
寺丞陪笑道:“李县伯,此人便是范云仙。”
李钦载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打量范云仙。
宦官标准的面白无须,身躯佝偻,时而抖动一下,眼神惊恐地看着李钦载,浑身上下处处都是鞭痕,手脚裸露处亦是血迹斑斑,显然刚被拿入大牢便被人提审,而且对他用了刑。
李钦载打量许久,突然问寺丞道:“在我之前,何人提审过他?”
寺丞急忙道:“许右相派人提审过,刑部和大理寺亦有官员在场。”
“范云仙招了么?”
寺丞笑了笑,道:“他只说冤枉,从未与郭行真勾结,更未做过厌胜之事,太极殿前投的匿名谏书分明是有人陷害。”
寺丞话音刚落,范云仙便扑通跪倒在李钦载面前,嚎啕道:“乞上官明鉴,奴婢侍候皇后多年,天子与皇后亦恩爱多年,奴婢怎会做诅咒天子的大逆之事?”
“那封谏书是有人欲陷害奴婢,求上官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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