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接着失声道:“不鸣,你脸上怎么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纷纷上前询问。不少人立马猜测是被先生责罚了,毕竟大家都知道李钦载教训弟子喜欢用鞭子抽。
郑不鸣摇头,声音嘶哑道:“与先生无关,刚才有数十人骑马踩踏农田,我上前制止,被他们用马鞭抽了,这群人衣着华贵,应是长安城的权贵子弟……”
一名学子大怒道:“权贵子弟便可踩踏农田了么?无法无天了!当今天子都不敢这么干,还敢欺辱监生,不管是哪家的权贵,今日必须要他给个说法!”
众人义愤填膺附和道:“对,必须找到他们,给个说法!”
“威武不能屈,我辈读书人当有不屈之气节!”
学子们仿佛一桶被点燃的火药,瞬间炸了,群情激愤之中,纷纷拉着郑不鸣走出了学堂。
学堂外的院子里,与学子们井水不犯河水的纨绔小混账们呆怔地看着他们高呼叫骂走出来,不由愣住,满头雾水地盯着他们。
“这群书呆子吃错药了?他们要干啥?”
李素节瞥了一眼,疑惑地道:“那个叫郑不鸣的,脸上有鞭痕,我刚才以为是先生责罚的,看他们的样子,难道……”
李显惊悚道:“难道他们要找先生报仇?胆肥了啊他们。”
李素节瞪了他一眼,道:“借他们一百个胆子!我的意思是说,抽郑不鸣的应该不是先生,而是另有其人……”
话音刚落,纨绔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飞快互视一眼,但都没吱声儿。
面无表情地看着愤怒的学子们走出去,背影都消失不见了,纨绔们仍然没动弹。
院子里如死一般寂静。
良久,李显哼了一声,道:“那群书呆子本就看我们不顺眼,他们挨揍了,我们正应拍手称快才是。”
纨绔们纷纷附和:“没错,该揍,咱们被先生责罚时,他们还不是幸灾乐祸的。”
契苾贞咧嘴冷笑:“本就与咱们不是一路人,这些酸儒书生挨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年纪最小的上官琨儿也附和道:“没错没错,他们还趁我落单时堵我,非常卑鄙,早该遭报应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数落着书呆子们的不是,半晌之后,突然沉默下来。
彼此对视一眼,众人转身往回走,然而脚步却越走越慢。
走了十几步后,李素节突然停下脚步,叹道:“同堂求学,说不上交情,终归不能袖手旁观,否则若先生知道了,岂不令他寒心?”
众人一齐停下了脚步,神情犹豫挣扎。
契苾贞咬牙,恨恨跺脚:“我等出身权贵,总不能热脸贴那些酸儒的冷屁股吧?贱不贱呐!”
李显沉默半晌,冷冷道:“与书呆子们无关,我们只是不想让先生寒心而已。”
众人的身躯里仿佛被注入一股灵泉,瞬间活了过来,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没错,不能让先生寒心呀。”
“书呆子们就算被欺负,也只能被咱们欺负,外人凭啥!”
“走,帮个场子,尔母婢也,看看何方杂碎胆敢欺辱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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