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咬金顿时瞪圆了眼:“啥叫没封赏?李家的娃儿晋爵了,我家伯献是长房长孙,将来要继承国公之爵,不赏爵位倒也罢了,金啊银啊田地啊什么的,总该看着给点儿吧?”
下人结结巴巴道:“呃,老公爷,小人只听到这些,实在没听说别的……”
程咬金气得猛拍大腿,一脸被霸凌的憋屈和愤怒。
“不讲道理啊!人情淡泊啊!倭国又不是李家娃儿一个人灭的,我家伯献可是统兵郎将,他也有份,凭啥灭国之功不给我家伯献分润一些?风头都叫李家娃儿独占了?”
不配拥有姓名的下人迟疑了一下,道:“小人听说,陛下晋李家少郎君爵位之前,刘仁轨与陛下当殿争辩许久,刘仁轨坚持要定李钦载和咱家少郎君违令之罪,陛下不允,两人差点吵起来。”
程咬金一怔,一双绿豆眼眯了起来:“刘仁轨?这老货回长安了?”
“是的,刘刺史刚回长安,家都没进径自去了太极宫,坚持要问李钦载和咱家少郎君违令之罪,说是违令在先,不可问功,当先问罪,陛下与之争辩许久,最后乾坤独断,坚持晋了李钦载的爵位。”
程咬金略一思索,顿时咬牙道:“这老货是个祸害!狗杂碎,功就是功,哪来的罪?违令那点屁事也叫罪吗?我孙儿与李家娃儿灭了整整一个倭国,他当没看见?太欺负人了!”
“去叫伯献过来!”
没多久,程伯献一瘸一拐从后院磨蹭到前堂。
与李钦载不同的是,程伯献的腿是真被程咬金打伤了。
回长安的当天,程伯献刚进门便遭了爷爷的暗算,程咬金就躲在门后,等程伯献进门后立马下令关门,然后抄家伙对他一顿痛揍。
关门打狗一通发泄后,程伯献违令登陆倭岛的事被程咬金原谅了。
这就是程家的家风,有错必须要罚,但罚完后不会再提,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外人若揪着错事不放,程家就不客气了,又不是你亲生的,你上蹿下跳个什么劲儿?
冷眼看着身残志坚的程伯献瘸腿走进前堂,程咬金冷冷道:“不中用的东西,看看别人家孩子,同样是灭国,还是肩并肩一起灭的国,人家刚刚晋了县伯,你呢?连个屁都没捞着!”
程伯献一愣:“啥?谁晋了爵?”
“李家的娃儿,李钦载,在倭国与你并肩为战的那个。”
程伯献乐了:“景初贤弟晋爵了?哈哈,好事!那小子是个人物,真看不出当年那么混账一个人,居然有这等本事,晋爵亦是理所当然。”
程咬金冷冷道:“老夫也看不出,当年那么混账的你,如今还是那么混账,一点长进都没有。同样是灭国之功,你呢?你有啥封赏?”
程伯献的反射弧够长的,被程咬金点了以后,顿时一呆,然后猛地一拍大腿。
“对呀,同样是灭国,为啥我没有封赏?凭啥!”
程咬金悠悠道:“对呀,凭啥?李家的娃儿不过是个出主意的,你才是统兵指挥的将领,他晋爵了,你却啥都没有。”
程伯献怒了:“爷爷,这不公平!陛下为何厚此薄彼?”
程咬金一拍桌案,喝道:“因为朝中出了奸臣,这几日参劾你俩的奏疏太多,带头的就是刘仁轨。”
“刚才刘仁轨那老货更是入宫跟陛下吵了起来,非要定你俩的罪。明明是功劳,非要被说成有罪,俺老程家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程咬金比他孙子更气愤。
当年程咬金征西突厥时翻了车,一世英名丧尽,可程咬金一直不甘心,一心要振兴家业。
如今自己的长孙好不容易误打误撞捞了个灭国大功,却被刘仁轨阻拦,非但无功,反而要问罪。
程家本来要翻身了,被刘仁轨拦了一道,这可比挡人财路严重多了,阻碍家族振兴,简直是不共戴天之仇。
程家的家风,自程咬金而下,本来就是无理也要胡搅蛮缠三分,更何况今日之事程家扎扎实实占住了理。
灭国就是功,有功必须赏。
程家的道理总是这么简单又朴素。
“走!爷爷亲自带你去刘仁轨府上,当面与他理论!敢拦我程家的功劳,他舅子的,老子烧了他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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