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如果不比刀更冰冷,那怎么能拿得动刀呢?
一双剑眉微微蹙起,仇野快步跨过周围的尸体,他来到一条小溪旁。
小溪在月光下叮叮咚咚流淌着,暮春的夜,水流依旧刺骨。仇野将发烫的手浸入溪水中,冰冷刺骨的水一下子将他的手包裹。
溪水流淌着,将他手上的鲜血洗净,带去远方,融入江海。
仇野单手舀起一抔水,水中映照着月亮,沾满月光的水便顺着指缝流走。冰冷的月光将他的手也重新变得冰冷,也重新变得苍白,这时他蹙起的眉头才微微舒展。
要不要趁着月光还明亮,再做一单呢?
等纸签上的名字都勾完了,他大概就能休息几天。
仇野休息的时候只喜欢静静地坐下来喝酒,又或是取出磨刀石磨刀。刀要常磨才会快。
不远处传来风啸的声音,一只乌鸦扇着翅膀飞来。
这是经过睚眦阁特殊训练的乌鸦,身体比寻常乌鸦小,扇动翅膀的声音比麻雀还轻,也不会发出讨厌的叫声,所以这种乌鸦常被用来监视和传信。
睚眦阁将这种乌鸦称作玄鸟。
玄鸟落到仇野的手心里,用尖尖的鸟喙朝他的手心轻啄三次,然后便扇着翅膀往回飞,似乎是在示意身后的少年跟上。
“宁熙……”
少年喃喃自语,他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成拳,刚舒展开的眉毛又蹙起,眉心像是凝聚着一团乌云。
衣料擦着杂草,发出簌簌的声响,深夜里的一排排树木快速后退,只有月亮与少年并肩同行。少年很快超过玄鸟,玄鸟不得不飞得再快些。
月色更冷,少年的神色也更冷,他如今要去兑现曾经许下的承诺。
刀光
(你不该靠我靠得这么近的)
星更稀,漆黑的深空竟只剩一把镰刀弯月。
山寨不大,男人们在屋子里呼呼大睡,宁熙只能被绑在屋外,剩下一个小兵看守。
那人个子不高,脸却很大,眼珠外凸,像是只苍蝇。
夜色已深,宁熙却因为担惊受怕睡不着觉。看守她的苍蝇小兵也没睡,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妹子,天这么冷,陪我睡会儿觉呗。”苍蝇小兵眯眼笑着,脸上的肉都挤到一堆。
宁熙微微扬起下巴,睨着他,“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怎么连睡觉都要人陪?”
苍蝇小兵还是笑,“正因不是三岁小孩,所以睡觉才要让美人陪。”
宁熙瞪着他,“你难道忘记你大哥说的话了么?”
苍蝇小兵嘿嘿笑着,“你就动动嘴,发善心帮帮我,手腕上的守宫砂又不会消失。你们闺秀最重视清誉,只要那守宫砂在,其他的就都是小事情,你说对不?”
宁熙其实听不太懂这个苍蝇小兵在说些什么?动嘴帮他,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直觉告诉宁熙,这不是好话。
她思忖半晌,点点头。
苍蝇小兵眼睛一亮,“你说的话可当真?”
宁熙苦笑道:“我都落到你们手里了,还能怎么办?不顺从点难道还要给自己找苦头吃吗?
苍蝇小兵像苍蝇一样搓着手,“你倒是聪明。”
宁熙身体本能地向后倾斜,连忙说:“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苍蝇小兵像是有些不耐烦了。
宁熙低着头,看上去有些难为情的样子,“我害羞,你得找个偏远的,没人的地方。”
“说吧,你想在哪儿。”
“你们不是连带着把我的马车一同劫来了嘛,就去车厢里。那里暖和,又没人看见。还有,你得给我松绑。”
“松绑?那不行。”
宁熙继续叹气道:“我只是手被绑得疼了,想舒服些。而且你看我这样,手上连块能砸人的石头都没有,难道还能在你手里溜走?”
苍蝇小兵的凸眼球转了三转,心道,现在大家都睡着了,他即使偷偷占了便宜,这妹子顾忌着名声也肯定不会声张,以后还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越想心越美,苍蝇小兵厚厚的嘴唇几乎要笑裂到太阳穴,喜滋滋地给宁熙解开了缚手的绳子。
镇国公府的马车又豪华又宽敞,拉车的马也是好马,这群山匪当然不会放过。
宁熙让那苍蝇小兵先上车,自己跟在后面。
那苍蝇小兵兴许是昏了头,竟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正当他准备脱裤子的时候,宁熙掀开马车座位,取出藏在木板下她为逃跑所准备的包裹。
一个包裹里装的是衣裳,另一个包裹里虽然没有能砸人的石头,但里面装的黄金白银也足够砸晕一个七尺壮汉了。
宁熙毫不犹豫地抄起包裹往苍蝇小兵的后脑勺上砸,幸好这苍蝇小兵长得不高,宁熙才能砸得又快又准。
苍蝇小兵指着宁熙地脸说了串听不清楚的话后便“咚”的一声栽下去。
宁熙心跳得极快,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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