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宁婉小声地争辩着,“我们是闺秀,闺秀就该好好待在府里,不然外面会说国公府的闲话,教不好女儿。”
不听不听,宁熙全不听,她受不了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就要出去。
“哼,只要我出得去,就永远都不回来,我才不要嫁给太子。”
她看向宁婉,委屈地噘着小嘴,“太子都有良娣了,我嫁过去就要跟另一个人分享丈夫。然后再过几年,我就只能独自在夜里等候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在他无数个女人里选择我。”
“阿姊,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太子殿下呢?他是太子啊……大家都是这么过的呀……而且阿姊是太子妃,也就是以后的皇后,定是不会受人苛责。”宁婉被这一番话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
宁熙还是堵着气,“我不在乎。”
亭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声也越来越清脆,亭内却安静了。
宁婉不再抚琴,看着亭外的雨,雨落进停外池塘,泛起圈圈涟漪。
池里有鱼,被困在池塘里游不出去,供人观赏。
宁婉指着那鱼道:“我们就跟那池鱼一样,池鱼就算游入江河湖海,周围都是天敌,它也会活不下去。”
“可以的。”宁熙说,“就是可以,我肯定不是那条死掉的池鱼。”
少女如此倔强,如此执着,这番模样倒显得比宁婉还要像个妹妹。
两句话说完,周围又只能听见雨声了。
这时游廊处传来噪杂的动静,宁熙唤来小丫鬟仔细一问才得知,原来是雨天路太滑,大公子宁世尧出门时不小心摔折了腿。
“哥哥他如今腿可还好?日后能站起来么?”宁熙关切问道。
小丫鬟说,“大女郎莫要担心,大公子一切都好,只是现在还不能走路,需要静养一月。”
“哦,这样啊。”宁熙放下心来。
她打发小丫鬟离开,自己在亭子里转来转去,走来走去,像是在思考事情。
“哥哥摔折腿了……哥哥摔折腿了……”宁熙一边转一边小声咕哝。
宁婉听不清阿姊在叽叽咕咕自言自语些什么,只好重新静下心抚琴。
没等宁婉弹完一曲,便又被宁熙打断。
宁熙看上去心情不错,一双杏眼比星星还亮。
她说,“小婉,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证明什么?
没等宁婉问出口,便见宁熙冒着小雨跑出去,她连叫都叫不住。
罢了,还是好好待在府里弹琴罢,她这个阿姊,总是有很多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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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金恩寺给世尧祈福?”冷夫人看着被雨水淋湿的女儿,微微蹙眉。
“嗯嗯,我会戴上帷帽,在马车上也绝对不会打开轿帘。”宁熙神色认真,语气诚恳。
冷夫人沉默着。
“阿娘?”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显得有些委屈,“蔻儿真的很担心哥哥。”
宁熙微微抬眼,讨好地瞧着母亲的神色。
她之前其实还想问阿娘关于那个白衣故人的事,可阿娘实在太严格了,她不敢问。
“阿娘若是担心,可以让慕姑姑或者刘妈妈陪着蔻儿嘛。”
冷夫人思索半晌,终于说,“蔻儿,你还是先去把衣裳换了罢,就算是担心兄长,你这番模样成何体统?”
冷夫人到头来还是同意了女儿去金恩寺祈福。
或者更准确点,冷夫人终于说服了宁老爷答应女儿去金恩寺祈福。
在一个不下雨的大晴天,宁熙坐上了前往金恩寺的马车,马车上同样还坐着刘妈妈。
刘妈妈是看着宁熙长大的,对其十分爱护。
幸好不是慕姑姑,宁熙暗自庆幸,若是慕姑姑,一定会识破她的诡计。
至于哥哥……
好哥哥,虽然我没能去金恩寺亲自为你祈福,但我这个盼望你早点好起来的心却是真诚的。
马车稳稳地开车,宁熙忽然弯腰捂住肚子,两条秀气的眉毛拧成一条线,“刘妈妈,我,我肚子疼。”
刘妈妈立刻关切道:“女郎这是怎么了?”
宁熙说,“可能,可能是月事来了吧,找个地方让我下车,整理下就好了。”
闻言,刘妈妈正色道:“女郎,若是月事,我们就得回府了,而且,女郎身为国公府闺秀,怎么能随便找地方解决这种问题?”
“回府?”宁熙蹭的一下坐直身子,“为什么要回府?”
刘妈妈眨眨眼,“女郎这是不疼了么?”
“不……哎哟,好疼。”宁熙浅浅吸气,虚弱地问,“为什么要回府?”
说起这个,刘妈妈一副得罪了神明的虔诚模样,双手合十在胸口,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才继续说,“女人的经血脏污,会冲撞庙里的佛祖,此乃大忌。”
“那金恩寺里装的什么佛,怎么连经血都怕……”
“女郎你在嘀咕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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