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推门而入。待她看到趴在地上的宁熙,“哎呀”一声,连忙过去将她扶起。
“好女郎,你怎么又摔了!夫人要是看到你身上的淤青,会怪罪的!”
会怪女郎太不小心,女儿家家,身上淤青太多总归是不雅观。
宁熙咬着唇赌气道:“没事,反正摔不死。”
这话吓得春桃手足无措地去捂她嘴,“女郎啊,慎言!”
“好吧,我不说了。”宁熙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春桃,“别告诉阿娘和田嬷嬷。”
春桃得意地笑道:“放心吧,奴婢就算嘴碎,也不会碎到女郎头上!”
她说着注意到那水绿布帘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物什,捡起来一看,竟是一块玉佩。
“女郎,这是你的玉佩么?怎的奴婢之前都没见过?”
宁熙凝视玉佩半晌,又看看窗外,想起方才的少年,结结巴巴说,“对,这就是我的玉佩,还是慕姑姑送我的呢。”
长刀
(他当时怎么就答应了?)
因婚期将至,这日,宁熙被安排进宫面见皇后。
马车车轮咕噜噜滚动,平缓地往宫门驶去,宁熙端坐在车轿内,不被允许东张西望。她依旧向往着轿帘外的世界。
因怕被人发现,那枚玉佩宁熙一直带在身上,如今她正将手缩进琵琶袖里,细细地触摸这玉佩上的纹路。
这是块上好的羊脂玉,从上面的纹路可以看出,雕刻它的一定是位能工巧匠。
这样贵重的东西若是丢了,失主一定会很着急。他什么时候回来取呢?
马车很快行驶到宫门,这里就不能坐马车了。宁熙从马车上下来,在外短暂地待了片刻后,便被宫女太监们请进了宫。
宫外的天又宽又广,可一进宫,天好像就变窄了。
太子的生母王皇后是个不好相处的人,进宫前母亲和田嬷嬷都告诫过她要小心行事。总之,王皇后说什么,你便应着,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把她哄高兴了,你就轻松了。
宁熙做得中规中矩,相处过程中,王皇后没表现出厌恶她的模样,当然也没表现出特别喜欢她的样子。
这个一身华服,满头金银珠宝的高贵女人揉着沉甸甸的头对宁熙说,“屋里闷,陪本宫到外边去走走吧。”
跟不熟悉的人交谈,实在是件折磨人的事,尤其跟那人相处还必须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谨慎。
王皇后说:“太子虽然有了良娣,但良娣身份地位样样不如你,且你又是正妻,所以无需挂怀。女子总要懂得分享和忍让才能在宫里待得长久。”
四周红墙黄瓦高筑,长长的一条道,怎么走都走不完,生生将天给割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因怕有人藏在树里暗杀,所以除花园外,宫中的树木极少。除去流光溢彩的艳红金黄,很少能看见绿色。
宁熙听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又走了段距离,不知从何处跑来个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疯女人,她冲到王皇后面前破口大骂:“贱人,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小十七,他才六岁啊,你把他害死了……”
宁熙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呆呆地愣在原地。
王皇后则勃然大怒,厉声问道:“她是怎么跑出来的?!”
周围的宫女太监纷纷齐齐跪地求皇后饶命,皇后身边的姑姑朝太监们使眼色,几个太监心领神会,赶忙跑过来将那女人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押走。
女人嘴里依旧喋喋不休,“我的小十七那么好个孩子,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雀儿从窝里掉下来他还会爬树送上去……你害死了他,你害死了他!”
王皇后冷笑着:“叶淑妃,本宫看你真是疯得太久,连本宫姓赵还是姓王都分不清。你要发癫找那姓赵的废后去,与本宫有何干系?”
宫女们拿手绢堵住叶淑妃的嘴,她就再也不能发出声音了。
从头至尾,宁熙都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必须尽量隐形,不该说话,也不能说话。她听见叶淑妃被堵嘴时发出的呜咽声越来越远,胸膛里的那颗心也跳动得越来越快。
王皇后几乎快撑不住那颗被金银珠宝压得沉甸甸的脑袋了,缓缓道:“本宫乏了,回宫罢。”
她看向心不在焉的宁熙,“熙儿?”
心惊肉跳,宁熙连忙回神,“臣女在。”
王皇后扯了扯嘴角,“你日后在宫里切记小心行事,可不要变成,掖庭里的疯女人。”
“臣女省得了,谢娘娘教诲。”
恐惧,害怕,厌恶,恶心,宁熙手脚冰凉,几乎快要呕吐。
不能进来,不能到这个地方来,她要想办法逃出去,不惜任何代价。
多年以后,宁熙在梦到宫里那条望不到尽头的路,路两旁红墙高筑,站在路中央抬头望天,天总是被墙割裂。
她从梦中惊醒,下床推窗去看窗外景象。窗外不是国公府也是不皇宫,而是世间三千繁华中的一隅清欢。
身后有人走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