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没见吉里了,知书达礼,我不是说场面话才夸她的,我说的是真心话,看见她就像看见那时的你……”
将军与美浓守越行越远,被呆子扯着衣袖,照子不得上前。
“许是我跟你共事久了,脑子也锈钝了,竟才看出来。”
“你现在看出来也不晚的。”
“前日我竟还问……”忽然没了勇气继续往下说,照子哀哀欲绝,几乎是站不直了。
“嗯?你问什么了?”抬手扶了下摇摇欲坠的明卿,融野说道。
“我问美浓守,可要挑选俊男美女备着……”
“什么?!”
融野一听,先是一惊,随后一喜。她惊在明卿这般脑子好用之人也有迟钝的时候,喜也喜在她松雪融野总算看起来要比明卿聪明一回。
“有美浓守在,将军眼中岂映得出其他美人,你比我还笨,明卿。”
的确如此。
随将军出城一趟,柳泽家少不得准备茶点,边吃着,发小两人边话着六义园的风采。
半山家的小小姐来得静悄悄,提着个药箱,还是玲珑个子,不见长高。
柳泽家有医师随时待命,本也用不上将军御用的医师。
“多谢你,明卿。”眼望云岫走上廊来,融野低声说道。
“那你们聊。”
“别走。”见照子起身,融野拉住她:“你就在这。”
叁人互相望望,你瞅我,我瞅她,她又瞅她,望不出个道理来。而她叁人本就从小玩到大,没个道理。
如此,融野居左,云岫居右,中间夹了个事不关己却饱受其害的照子。
望着廊下庭景,照子忽然想起她们叁人初结识的当年。她对时而上蹿下跳时而发呆不语的松雪融野起初并无好感,但松雪融野好就好在什么都想着你,也不图什么,憨憨的,就是纯直无邪的一个呆子。
而矮子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有些事上倒不如呆子细腻。这么想,矮子喜欢呆子也不稀奇。
但矮子说她不喜欢呆子了。该不该信呢,那天矮子说这话时照子还在性爱高潮的眩晕里迷糊着,实在没听清个中语气和真假。
“知还。”
“干嘛。”
“你好。”
瞥了融野,云岫好半天才答:“你好。”
呆子说话时怪有病的,没头没脑。照子见了太多次。
“你还好吗,知还?”
“我还好。”
“那就好。我也好,明卿也好,大家都好,你也好。”
“嗯,我也好。”
武女子有武女子的教养和矜持,故照子平日里能不动气就不动气。
“有话不能直说么,再这样我就扒了你们衣服丢去大街上!”可这两人哪哪都值得她火冒叁丈,她何苦夹在中间。
“我去解个手,回来时你们不把话说开说明了,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吓了一跳,云岫把嘴一瘪,“呜呜”叫屈:“你不要我啦,明卿。”
浅川照子是个铁石心肠的女子,衣裳没脱时不吃这一套。
眼巴巴目送明卿挺拔的身姿消失于拐角处,云岫与融野互看了会,两人间隔着些许不适合开口的空气。
此前两人并非全不见面,都是在江户城奉公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么。可开春以来,她们确未再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处赏景说话了。
青梅竹马的二人何以走到这一步,融野也并非全不能理解,至少她不能再装傻充愣。
“没能及时领会你的情意,我很抱歉,知还。”
“不是你的错。”扭脸看融野,云岫微垂眼角,“躲你是我不对,你没错。我见着你就怪难受的,没办法整理好心情,也怕你不痛快。”
这话说得融野心头一热,牵过知还的小手捏了又捏。这手曾予她快乐,一些在她看来纯粹到勿需解释的肉体欢愉。
“我能明白,知还。”
“你明白个冬瓜。”观融野的正经神色,云岫嗔笑之。
“我能明白,你莫当我傻,我不过比别人开悟得要迟。”
反握融野的手又摊在膝头,云岫于阳光下细摩她的掌纹。两人移近了坐,又未像过去挨着贴着,亲密无间。
“你就快成婚了。”
“说不好。”
“说不好?”
哪壶不开提哪壶,云岫恼得丢开她的手:“她二哥烦我,闹脾气呢。本来就不合适,浅川家是六七千石的旗本,我半山祖孙叁代的知行凑凑起来也不比明卿她娘一人多,要不是她家主动结亲的,我家可不敢高攀,想都不敢想。”
融野只听说是明卿提的这个亲,拿“文武不在一个台面上”说事,好歹说服了母亲。可她那个矫情又刻薄的二哥怎么肯纡尊降贵的呢?
“半山是御医世家,不拿多高的知行,行走幕府却没人敢不重视……将军大人肯首不就好了?”
“是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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