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融野每天会准时醒来。她精神足,不贪睡,即便夜里与千枝有些性爱娱乐,她年轻的肉体晨起时依然活力四射。你若不铁了心冷着脸拒绝她,她大清早还能再娱乐娱乐。但在外过夜时她的肉体与精神会受到更强烈的刺激,往往需要更长的时间恢复体能,比如多睡一到两刻钟。她于奔跑中学会诚实面对身体的需求,累了就歇息,还有劲就再多跑会。基于此,她又在性爱娱乐里学会了坦然面对自身旺盛的性欲。她发呆时偶尔会想,她的脑子实在不太能理解书本里的大道理,她对世间人事的领悟靠的是实践,是迈开步子甩开膀子跑起来。如此想着,她又不觉得自己多笨了,不会再轻易上当受骗。嘿嘿。“您醒了。”她勉强醒了,但肉体的疲劳尚未消除。罪魁祸首于三刻前在她耳边说了些话后业已离开青山别邸,回去坐镇纪州上藩邸了。那人边从背后摸着她的奶边往她耳里说了什么来着,似是又怕又烦三浦为隆等一众元老藩臣啰嗦她在外鬼混。“是加纳大人。”一开纸门,融野便见着吉宗的近侍,加纳久通。加纳也算知悉两人间的拉扯了,可一早起来融野能坦然面对昨夜的性欲,面对她时却多少显得局促了。“大人平安归邸了吗?”“是。”说着,久通将身侧一笼粉果推至融野膝前,“这是大人遣人送来的冈山桃,还请收下。”不想她还有这心思,融野的晨朝一下叫粉果染成了初夏独有的亮丽色彩。“劳您代融野转达谢意。”“大人属意您,此为在下份内之事。”命人包好颗颗饱满的桃子,再看过来时久通且听主君此番属意的女子向她问话。“大人也曾如属意我般属意过其他女子吗?”多么天真烂漫的问题,多么可爱的人呀。久通愈发明白主君为何属意这女子至此了,不拿下她绝不罢休。“属意到都痴傻了的,您是头一个。”“是么。”她笑得也又痴又傻,甜得要渗蜜了。久通继而问道:“您可属意大人吗?”“这是自然的。”她答得清脆响亮,又把头一歪:“您何以这样问?”“只是想说大人的属意是大人的,您对大人的情意是属于您的。”融野听懂了,但好像也没听懂。“我是喜欢她的,很喜欢,很欢喜。”“那就请珍惜您与大人相处时的欢喜吧。”身子还乏着,脑子更转不活了。融野索性放弃思考加纳久通的话,只当她是在贺喜。“那个,加纳大人,请恕融野有个不情之请……”简单洗漱后,融野红着脸拜托加纳久通取来一件恋人的小袖。小仓织的棉物,不显丝毫华贵,摸着很舒服。
上身试了试,宽得出奇,指尖都看不见了。她又闻了闻,鼻腔充满恋人的味道,脑子更糊涂了。她便是如此投入进她此生第一份恋情的,始料未及但谁又能说不是早有预料。“您要回上藩邸去吗?”“是,大人嘱咐过纪州与伏见宫家的婚事务必得办妥,可忙煞在下了。”立身于青山别邸的玄关处,融野接过加纳久通手提的两个包袱,一个装着桃,一个装着衣。“不过在下微觉诧异的是,明知大人对伏见宫那位的心思,您还是接受了大人的情意吗?”融野闻言笑道:“听说过那位的容貌与处境,大人也算行善积德了。”“行善积德?”久通听后一愣,又“嗤”地笑出声来:“您还有嘴损的时候呢!”“你又发什么呆呢。”“啊——!”盘起的腿被冬冬的脚趾头戳了两下,融野肩膀一抖,堪堪回到现实,“我又发呆了吗?”“在过去的半个时辰里你总共说了三句话。”伸筷夹走松雪融野碗里的虾,真冬道:“冬冬,我来了。冬冬,你吃了吗?冬冬,你对我真好。”“你还记得我说了什么,你对我真好,冬冬。”松雪融野听你这么说了还挺乐呵,憨得冒泡。真冬想听的可不是这些,她关心的是松雪融野的思春究竟和春天有无干系。春风渐暖,樱花也开了,万物迎来生机勃勃的发情季。真冬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她没在松雪融野的俊美脸蛋上目睹过这般思春之色,那区别于情欲肉欲y欲,而是一种纯粹的情窦初开式的春心荡漾。扒完米饭,融野取怀帕拭唇,“我没有发呆,我是在想那位大人。”“哪位?”话刚出口真冬遂领会了,“纪州佬?”“你不要叫她‘纪州佬’,冬冬。”怀帕拭着唇也遮了唇,然即使遮住了,真冬也猜想得出那下边的笑意。不是不知松雪融野与那纪州黑皮有肉体交际,也特别清楚松雪融野嘴上说讨厌,心里边还挺喜欢纪州黑皮的热烈追求,可真冬从前的确没见过她这美好到惹人烦的笑容。“你想她什么,想哪天找借口跟狗将军说你不去教画了?”“不是的,冬冬。”摇摇头,松雪融野连眉都皱得含羞带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满脑子都是她。”“她给你气受了?”真冬犹不死心。“没有,她不曾给我气受……”边说着,融野撒开怀帕,激动得一把握住真冬的手:“约好了明日去见她,我却现在就等不及了!你能懂我的心情吗,冬冬?!”好一个如痴如醉的俊美人,好一个连最后一丝期许都落空的松雪真冬。呼吸微滞,真冬抽出手来。“我可能,不是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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