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附近。”
庄赫的语气温和,说话并不给人压迫感,沈绰看着他莫名又想到了裴廷约,如果是裴廷约,或许根本不会征求他意见,只会强行拉他走。
他点了头:“那谢谢了。”
上车后沈绰有些累,靠着座椅发呆看窗外。
雨下得很大,雾蒙蒙的一片,也像他现在的心境。
昨夜他又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睡,不应该这样,他知道,但他其实远没有面上表现得那么洒脱,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庄赫回头,似乎察觉到他心情不佳,犹豫问:“沈绰,你跟你现在的男朋友,相处得还好吗?”
沈绰的目光依旧落在车窗外,不带起伏的声音陈述事实:“分手了。”
十二点半,裴廷约坐进茶餐厅里,落地玻璃窗对街是淮大学院路校区的大门。
他知道沈绰每周一下午在这边有课,特地选的这个地方,地铁口就在学校大门旁,只要沈绰一出现就能看到。
几分钟后,宋峋匆匆进来,收了伞,视线扫视了一圈餐厅,快步走来裴廷约对面坐下。
“老裴,……你找我有事?”宋峋小心翼翼地问,上次的事情后,他是当真有些怕了裴廷约。
这里离淮西区法院不远,但裴廷约特地叫他过来,显然不是想请他吃饭。
裴廷约也确实没那个意思,一句话客套没有,搁下喝了一半的咖啡,随手点开手机录音。
那段录音刚播放第一句,看到对面宋峋乍变的脸色,他按下暂停,直接问:“是我去检举,还是你自己去举报该举报的人?”
宋峋的声音颤抖:“你上次答应了帮我瞒着这事……”
“上次是上次,”裴廷约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我现在改主意了。”
宋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为什么?”
“当你运气不好吧,”裴廷约冷淡说,“我得帮我大客户争取利益。”
“我不能去,”宋峋下意识拒绝,“我真的不能去……”
“那就算了,你做好被查的准备吧。”
宋峋顿时慌了:“老裴,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们好歹同学一场,你一定要这样不近人情吗?”
不近人情。
听到这四个字,裴廷约的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那夜沈绰曾红着眼问过他同一个问题,但他做事风格向来这样,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心软,也只在那夜面对沈绰时。
“你这么害怕,应该不只是帮着隐瞒,还有其他的?拿了他们好处?”面对宋峋的哀求,裴廷约不为所动,一句话戳穿他。
宋峋已面无血色,裴廷约的目光过于犀利,他即便硬着头皮否认也毫无说服力:“我也不想的,他们硬塞给我,我不能不拿……”
“去自首举报他们,”裴廷约的声音冷酷,没给他留任何余地,“你要是肯做,我可以帮你找最专业的受贿罪辩护律师,争取从轻判罚,否则全部后果你自己担着。
“你没的选择,只能按我说的去做。”
打发了宋峋离开,裴廷约仍坐在原位没动。
沈绰和庄赫是在十分钟后进来的,也选了落地窗边的位置。
茶餐厅里的座椅是沙发式的,过高的靠背阻隔了视线,所以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就坐在他们身后的裴廷约。
入座后沈绰将菜单递给庄赫,淡道:“这顿我请吧,当感谢你送我过来。”
庄赫无奈说:“沈绰,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沈绰坚持:“我请。”
裴廷约继续喝着咖啡,从刚沈绰跟着庄赫下车起,他就已经注意到了,按捺住了没动。
长腿交叠的男人仰身靠着座椅,看似闲适,面色却已微冷。
沈绰低头吃东西,他两点钟的课,一会儿还要去趟这边的教务处,并没有多少时间。
庄赫打量着他,忽然说:“我也跟别人分了手。”
沈绰没什么反应,他刚那么说只是懒得费心思说别的,索性告诉了实话,没有任何其它想法。
但庄赫不是,他特地提起这个,确实想试探沈绰的心意。
沈绰察觉到他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舒服,岔开话题没话找话:“你之前那个案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仲裁书在这边法院执行生效了,但对方名下资产已经转移了,”庄赫苦笑,“没有办法。”
“对你影响大吗?”沈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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