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越想越歪,她陡然回了神,眸光一转,继续低头吃饭。
转眼便是端午家宴,傍晚之前,二人到达了宫宴处。
殿内觥筹交错,烛火明亮,周遭乐声清凌,尽管还没有开席,月师们已经开始调试自己的乐具。
萧云珩的位置被安排在了第二排,除了皇子公主们之外,便属他的位置最近。
左边则是晋王父子,右边是广平王父子,一位是惠帝的同胞兄弟,平日里如闲云野鹤,两耳不闻窗外事,另一位,就比较特殊了,是前不久才从封地被传召回来的。
惠帝当年登基,也是一场腥风血雨,与他相争的兄弟就有三个,最后,一死一伤,还有一个自请出家,至今还在京城外不远的寺庙中修行。
萧云珩的父亲宁王是当年支持惠帝夺嫡的一派,也正是因此,惠帝登基后,才能有宁王一家的兴旺。
树大招风,宁王深谙这个道理,不久后便上书惠帝,将萧云珩的姓氏改为母姓,算做娘家子,至少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拿他们宁王府的功绩说事儿。
世子再厉害又如何,他已经姓萧,不姓姬了,于大夏的律法上,这是彻底断绝了对那个位置心存念想的可能。
惠帝的心是被安稳了,可有些人坐不住了。
想想士族大家的兴衰荣辱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陆惜月胸腔里就有些泛酸。
当初惠帝的一念之差,导致了先宁王与先王妃的死,而萧云珩为王府平冤,必然也是怨这位的。
只是帝王之尊,又岂能是他们这些臣子可以置喙的。
想到这里,她就不免有些心疼。
陆惜月坐在桌案前,放在身侧的手暗暗往下移动,握住了男人指尖。
手上覆起一层温热,萧云珩转过头,微微垂眸,低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日挺热闹,还有好多人都没见过。”
广平王他们身后那几位,就是生面孔。
萧云珩一一为她介绍起来:“坐在七皇子身侧的是尤国公之子和他的孙儿,尤国公最近身体抱恙,无法出席,便由这两人代替,他们是皇后的亲族。”
不过二皇子出事后,尤家受到牵连,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
“再后面便是长公主之女,长宁郡主与郡马,长宁公主早些年因病去世,长宁郡主与郡马久居京城也很少露面。”
他又陆续将另外几人的身份一一介绍,不多时,天也快黑了。
宫宴开始,惠帝身侧是皇后与太后,几人在宫人的簇拥下行至大殿。
陆惜月跟着众人请安行礼。
几句带着寒暄的开场白之后,宫宴就算是开始了。
她坐回软垫上,略一抬头,视线被太后身边的一道身影吸引。
女子静静站立,与周遭的宫女穿的并无区别,可那张过于出众的脸和非同寻常的气势却显的尤为突出。
更重要的是,那张脸,她认识。
——姚心语。
!!!
她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还站在了伺候太后的宫人之中!
有人前来搭话。
陆惜月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没个自在,还推不掉,眼下又因为姚心语的忽然出现,一整个脑子充满疑惑。
她笑着答了两句,那人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便也觉得无趣,自觉收了话题。
混在宫女中的姚心语也看到了她,目光微抬看了过来,与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最后轻点下巴,露出一抹微笑。
她捏着杯盏的手不自觉握紧了。
萧云珩察觉到她的异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面上错愕一闪而过。
“你说她怎么会在这儿,看样子,还是太后准许的。”陆惜月心头纷乱,理不出半点思绪。
连姚心语什么时候被太后传召进宫,她都没听说过。
萧云珩沉默片刻,沉声道:“不止我们发现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陆惜月转过头,果然有不少人注意到了。
周遭响起一阵低语。
“这不是从前的三皇子妃么,怎么成了太后身边的侍女?”
“谁知道啊,莫不是三皇子的事情有变?”
此话一出,不少人变了脸色。
但很快就有人反驳:“不可能的,就算是与三皇子有关,事情也扯不到姚心语身上了。”
所有人都心存疑惑。
尽管声音不大,声音传到太后耳里她听不清说的什么,却能猜到个大概。
姚家的姑娘啊,心思多的很,她也不想将人带在身边,甚至当初是不看好她与三皇子这一对的。
谁叫惠帝一意孤行。
后来事情成了她的一语成谶,如今这孩子还被诊出了有孕,孩子两个月了,算时间,可不就是姬无痕的。
太后在心里沉沉叹口气,只觉得被陆惜月治好的头风病隐隐有发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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