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遗恍然,放下酒杯,正要开口,对面忽然传来酒杯落地的声音。
“啪嗒!”
青瓷的酒杯落在地上,碎成了渣。
华服男子捂着心口,脸上的血色急转直下,张大了嘴巴,俨然是呼吸困难,很快晕死过去。
惠帝脸色骤变:“怎么了这是,章太医,快过去看看。”
提前做了准备
章太医忙不迭拎着药箱跑过去。
众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殿内更是死一般的寂静,都等着章太医的诊断。
然而,搭上脉之后,章太医的脸色难看起来。
“如何了?”惠帝沉沉问。
章太医犹豫一瞬,转过头,看向陆惜月:“还请陆姑娘与在下一同诊断看看。”
众人心头的紧张更重了。
国师拧着眉,薄唇微微抿起,视线在章太医与走近的少女身上流转,复杂的情绪不断涌动着。
直到少女走过来,国师起身,撩动衣袍给她让开了位置。
那张精致的过分的脸在近在咫尺,仿佛与记忆中的人影重叠。
藏在广袖下的白皙手指微微蜷缩着,直到彻底收拢,看似清瘦的手背上凸起一道道青筋。
陆惜月给华服男子把上脉,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大人这是吃了什么食物,导致了风疹发作。”说着,她将华服男子手腕上的衣袖往上一拉。
肌肉匀称的手臂上果然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粉色疹子。
众人闻言,当即松了口气。
只是风疹啊,还以为这饭菜里被什么人下了不干净的东西呢。
不是刻意为之就好。
陆惜月与章太医对视一眼。
章太医立刻从药箱里拿出治疗风疹的药物还有银针。
思绪飘远的国师在听到她的话时回了神,看着二人合力将药丸喂入了华服男子口中,清隽的双眸半眯了起来。
“他素来不能吃海错类的食物。”
桌子上的几道菜里,没有一样是用海错做的。
所谓海错,就是海鲜。
陆惜月举着银针在华服男子身上扎了下去,不多时,男子醒了过来。
他深呼吸,看着围过来的人,面上有一瞬间的呆滞。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他想开口询问的空挡,一根银针忽然没入了他额角的穴位,他感到一阵疼痛。
与以往不同,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大齐的国师,他好像察觉了什么。
陆惜月还要装做若无其事为了给他驱散身上风疹而扎针,下手就急了些。
华服男子疼的皱了下眉,漆黑眼眸里的疑惑在银针入皮肉过半时开始涣散。
陆惜月又陆陆续续开始扎其他的穴位。
国师侧身立在一旁,月白般的清冷面庞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看出了少女银针扎的穴位不同寻常。
章太医让围观的人群散散,防止他呼吸困难。
刑部尚书在来时就得了惠帝的命令,待十几根银针都扎了下去,他状似随意的插了一嘴:“这位使臣没事吧,我看菜肴里也没有海错之类的食物,会不会是什么时候不注意误食了。”
这句话只为试探。
然而,表情涣散的华服青年面上忽然挣扎起来,好一会儿没了动静,却没有开口。
国师眼眸沉沉:“应当不会,他今日并没吃什么东西。”
朝会祈福从早到傍晚申时都是不能吃东西的,只能这喝些水充饥。
进宫的时候才过申时,他们压根来不及吃东西,更别提有可能误食海错。
照这么说来,这些菜肴里,一定有海错掺了进去。
国师盯着陷入沉默的手下一眼,确定了惠帝的打算。
听到他的回答,刑部尚书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去看那华服男子一眼,为了避免被看穿,到底是生生忍住了。
惠帝心底闪过一丝意外,也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吩咐周潍:“去查,看看这些食物里到底有没有海错。”
周潍点头称是。
其实就算有又能如何呢,这位大齐的使臣不能吃海错,他们又不知道。
左不过是为了补偿这位使臣,装模作样把御膳房的师傅训诫一番罢了。
陆惜月眸色深深,探着男子的脉搏,问:“大人,可感觉喉咙不适?”
华服男子仿佛回过了神,对她摇摇头:“只是有一些发痒。”
章太医让他张嘴。
男子照做。
检查过后,章太医给出结论:“并不严重,回去后吃两副汤药就没什么问题了。”
“大人这几日心情不大好,似乎郁火旺盛,十分烦躁。”
作为一个医者,陆惜月尽职尽责的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男子艰难扯出抹笑容:“大概是天气太热,吃的不多,适才觉得烦躁。”
陆惜月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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