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出豆大的冷汗,身子疼得直打颤,生生忍住了,笑道:“我知道,这么做弥补不了对你们夫妇的伤害,但也算是我的一个态度了。”
唐慎钰双臂环抱住,面无表情地盯住夏如利。
“我还要帮老瑞夺江山,恕我不能以死谢罪了。”夏如利起身,噗通跪下磕了三个头,他咬牙撑住,坐到椅子上,定定道:“唐子,你怎么我都行,但不可以动你爹。弑父不祥,我不想你这辈子无法安心。”
“我和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好,好。”夏如利嘿然一笑,血顺着脸,流进他的嘴里,他舌头舔了下,眉梢上挑:“小子,你心眼挺多嘛,差点被你蒙过去。你今儿罗里吧嗦扯出这么多恩怨,目的不止是为你们夫妻讨公道罢。”
唐慎钰冷脸不语。
夏如利狡黠一笑:“眼看着,将来就是老瑞和赵宗瑜争天下了。唐子,老瑞的脾气秉性,你是清楚的,他会是个仁君。但赵宗瑜却不是,这孙子残暴狠辣,能用杀人解决的事,他绝不会用律法或者人情。届时,老瑞全家,我,还有宗吉一朝的臣子、后妃、他们的家人亲族……到时候死的人,将会比战场上还多。”
唐慎钰沉默良久,眼里尽是无奈和凄楚,“好好的天下,怎会变成这样。”
夏如利淡淡道:“天下弊病太多,老百姓早都豪强被勒索催的过不下去了,万潮所谓的新政,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罢了,倒不如将这把牌推翻了重新码。王爷是推牌的人,而老瑞,就是把这副牌打得漂亮的人。”
夏如利此时已经摇摇欲晕,苦笑:“我怕是撑不了太久了,只同你说一句。你要去长安救的,怕不止有你老婆一个。到时候,你去找你爹谈吧,语气和缓些,他会高兴的。”
唐慎钰蹙眉问:“逆贼大军还有多久逼近长安?”
“至多一个月吧,可能还用不了这么久。”夏如利道:“我和你爹这边,也准备开拔往长安去了。对了,我今儿过来,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裴肆这小子已经暗中联络投靠赵宗瑜了,给了赵宗瑜不少我们安插在京都的细作、官员底细还有机密。你要走,这几天就可以动身了。若是他带公主离开长安,我怕你再也见不到你老婆了。”
“知道了。”唐慎钰即刻起身,迅速去拾掇行李,淡漠道:“你们对裴肆行踪决断了如指掌,看来,将来赵宗瑜斗不过那位。”
夏如利捂住眼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略微回头,“唐子,既然咱们把话说开了,我再告诉你一件秘密。当初你和公主有了孩子,你俩争吵得厉害,公主落了水。她虽说动了胎气,但不至于小产。我也是今年初才隐约查到,原来当时裴肆吃醋,命太医院的孙德全暗中给公主的保胎药里下了点东西,把你们的孩子打了。”
唐慎钰如同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登时站起来,愤怒的嗔目切齿:“你说什么?”
尽管他现在气恨的想吃人,但还是迅速逼自己冷静下来,直接挑破夏如利:“当初裴肆有用,你们处处帮着。现在他要投靠赵宗瑜了,势必是个强敌,你们得尽快除了他,便想假借我的手。利叔,大可不必这样,其实不用你挑拨,裴肆这条狗命我也取定了!”
我记起了,全都记起了 :
长安,数日后
早起后,天就阴沉沉的,全然不像五月的和煦,冷飕飕的。
即便春愿这种被困在蒹葭阁里的笼中人,也能察觉股肃杀之气。
要变天了。
春愿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从柜子里寻了件夹袄,披在身上。她抱着小猫往二楼去,推开窗子朝外看,瞧见湖面上多了驾小船。
船头立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穿着玄色绣龙纹长袍,看不清相貌,但是气度不凡,不似常人。
他是谁?
春愿心砰砰跳,其实最近,她发现了好几次这个陌生男子,他会乘舟而来,立在船头,远远地眺望小楼。最近的一次,男子的船已经停泊到了蒹葭阁,但他并没有上岸。
“喂—”春愿将窗子全部推开,冲船上的男子招手。
可惜的是,小船已经划走了,那男子颓丧地背对着她,垂首坐在床里。
春愿心里难受,她觉得这男子莫名有种亲近感,“你别走啊,你为什么要来看我?既然来看我,为什么不上岸?”
春愿想问个明白,她丢下小猫,朝楼下跑去。
意料之中,再次被玉兰给拦住了。
“滚开!”春愿语气不善。
玉兰蹲身福了一礼,笑道:“夫人确定要出去吗?这两日公子已经开始让奴婢拾掇细软,您若是执意去见外男,万一惹得公子不高兴了,说不得,公子会叫您在这里待一辈子,那可怎么好。”
春愿嘲讽了句:“你可真是一条会看家的好狗啊。”
玉兰莞尔:“为公子当狗,是奴婢的福气。”
春愿冷笑:“如果我问你,船上的男子是谁,你不会说吧。”
玉兰摇头:“奴婢并不认识他。”
春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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