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十几年前就死了,你又是哪个。”唐慎钰面无表情地拒绝。
瑞世子低下头,双手紧紧攥住水杯,“你还是恨我。可是钰儿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是你祖父他非要造反,把我逼上了贼船……”
“呵。”唐慎钰被逗笑了,竖起个大拇指,嘲讽道:“论起虚伪狠毒来,你若是称天下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装病扮惨、欺瞒家人、易容假死、抛妻弃子、彻夜奔逃,难道不是你做的?如今又开始四处造势、招揽贤才,你安了什么心,要我明白说出来?”
宗瑞叹道:“你二叔赵宗瑜深得王爷喜欢重用,此人骄悍无比,手下又有强兵,是我的心腹大患。我若是不早做准备,将来你和玄棣该怎么办?”
唐慎钰艰难地抬起左臂,晃了晃只剩下两根指头的手,“什么二叔,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早就恩断义绝了。”
“那你为什么还来潞州找我?”宗瑞挤开薛绍祖,一屁股坐在床边。
“谁找你。”唐慎钰直面床顶,冷漠道:“葛春生欠我一条命,我找他来还债。出去吧,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瑞世子被呛的难受,纵使被儿子如此伤害,他也不愿离开,默默替儿子掖好被子,笑道:“你嘴上说不愿见我,可因为公主的缘故,你还会求我的,对不?你难道不想知道公主的近况?”
唐慎钰呼吸一窒,扭头面向赵宗瑞,忙质问:“快说,她怎么样了?”
“钰儿,这不是求人的态度啊。”瑞世子试着用这件事来缓和他们的父子关系。
“你说便说,不说就滚!”唐慎钰态度依旧强硬,可眼中的泪出卖了他。
赵宗瑞看见儿子这般,也是不忍,叹了口气,“你放心吧,公主现在一切都好。”
“怎么个好法?”唐慎钰竟撑着坐起来了。
“你别激动。”赵宗瑞手虚环住儿子,柔声道:“你应该知道,裴肆喜欢她,现在把她软禁在了蒹葭阁。”
“裴肆有没有伤害她!”唐慎钰简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把抓住赵宗瑞的胳膊,耳朵侧过去听。
“没有。”赵宗瑞摩挲着儿子的手,温声道:“据我安插在裴肆身边的探子回报,公主失忆了。裴肆大喜过望,欺瞒公主,说他是公主的丈夫,他简直把那姑娘当成小孩子来宠,好吃好喝的养着,不曾苛待半分。”
说着,瑞世子担忧地望着慎钰,“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敢弄个假公主。”
“你们不也弄了个假太监。”唐慎钰反讽了句,他其实是说,秦王父子弄了个细作进宫。可就在此时,他敏锐地察觉到瑞世子抓他的手惊动了下,这反应不对啊。
“啊,这、这……”瑞世子害怕慎钰追问当初鸣芳苑的事,心虚的眼珠乱转,忙岔开这个话头,劝道:“哎,我瞧着裴肆不会放开她了。裴肆已经写信给王爷,要求将来事成后娶长乐公主为妻。钰儿,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你们没缘分,算了吧,你留在爹爹身边好好养伤……”
“放屁!”唐慎钰胳膊使不上里,便头用力撞向瑞世子,“你们父子为了犒劳裴肆,竟想把我媳妇儿献祭出去!你和夏如利、裴肆联动策划给她下毒,害得她受了好大的罪过,这事我可一天都没忘!”唐慎钰左右转头,面向门的方向,怒发冲冠地喝道:“夏如利,我知道你在!我听见声音了,狗东西你过来,咱们来算算这帐!”
夏如利吐了下舌头,连连冲瑞世子摆手,转身就跑。
“钰儿!”瑞世子按住儿子的肩膀,“老夏看着你长大,你怎么为了个外人,这么骂他。”
“骂他都是轻的!”唐慎钰气得浑身发抖,他深呼吸了口,平复了下情绪,冷声问瑞世子,“告诉我裴肆的身世,他一定有把柄攥在你父子手里。”
“这……”瑞世子笑道:“他就是王爷收养的孤儿。”
“老逆贼会如此放心一个孤儿?”唐慎钰心思敏锐,“他有没有家人?是谁?如果你不说,我会去查,爬着也要去查。”
瑞世子无奈叹了口气,“他母亲是王爷的徐妃。”
“徐妃?”唐慎钰绞尽脑汁回忆。“徐妃不是信阳伯的庶女么,我记得她有个女儿,刚刚出嫁。徐氏也算名门了,我从没听说过徐家女是二嫁给老逆贼的,而且徐家会让外孙冒险进京当探子?忍心让他做阉人?徐妃到底什么来历!”
“你还真聪慧。”瑞世子尴尬笑道:“那徐妃原本是秦淮河上的名妓,当初你四叔死后,王爷痛苦之下南游散心,叫了些妓女弹琴唱曲儿。意外发现那妓女的孩子相貌甚好,也与他极投缘,便暗中收为义子。后来王爷给孩子母亲弄了个差不多的身份,收入府中为侍妾,前几年抬为侧妃。”
“哦,那就是有裴肆的把柄了。”唐慎钰狞笑,直接吩咐瑞世子,“请你开口施压,让裴肆释放公主!”
瑞世子苦笑:“之前裴肆将你囚禁折磨,爹爹曾一次次飞鸽传书让他放人,他犹豫不放,但看在我曾救他的面上,没有杀你。钰儿啊,现在这时候,我这张老脸怕是卖不动,他不一定会听我的。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