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同你解释,跟我走吧,算我求你了,你如果回长安,必死无疑。”
“呵。”唐慎钰哭着笑,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似乎在瞬间凉了,一把推开瑞世子。
“你别犯傻了!”瑞世子急的太阳穴附近的青筋都暴出来了,他一狠心,朝唐慎钰跪下,“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唐慎钰只觉得,这世上的事很好笑。大哥居然在眨眼间就变成了父亲。
他拳头锤了下发闷的心口,忽然抓起不远处的绣春刀断刀。
夏如利见状,忙护在瑞世子身前,急道:“唐子,弑父不祥,你在这世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唐慎钰瘫坐在地,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话都不想说,哭不出来,只是想笑。
他看了眼郭淙和那两位被斩首的郭家军兄弟尸体,想起了阿愿、恩师、姑妈,想起了这是是非非……
唐慎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齐根斩下左手三根手指,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了他,他疼得弯腰,强忍住,硬是没哼一声。
他从地上三根断指,扔给瑞世子,“你拿走。”
“钰儿啊!”瑞世子此时简直心如刀割,手颤的根本拿不住那三根断指,往日那样沉稳冷静的人,竟号啕大哭,“你怎么了这是!你这是要和我断绝关系么!”
唐慎钰此时满头冷汗,他推开男人,声音都在抖,眼神坚毅:“我,我再给你说一次,我是唐家人,是嘉文皇帝的臣子。世子爷,我请你记住你曾经说的话。”
唐慎钰冷眼看向马上的秦王,“你说过,赵宣旻曾在高祖病榻前发过毒誓,若是敢对皇位有觊觎之心,将不得善终,他的后代皆短命夭折。”
瑞世子顿时愣住。
秦王冷笑,有些不耐烦了:“宗瑞,快走了,这种缥缈虚妄的屁话听个响就得了,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忙。”
说罢,秦王示意左右,去拉世子爷上马车。
唐慎钰瘫跪在地,他看见这伙人扬长而去,听见马蹄声远去。
疲惫和无力席卷而来,他紧紧捂住伤口。
”
仰头望天,灰蒙蒙的云越压越低,终于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落在脸上,凉凉的。
小臣提议,让公主暂时居住到蒹葭阁 :
天还未亮,远处的寺庙里传出阵阵撞钟声,飘扬在林间。
牛毛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浸湿了山河大地,也打湿了那几个新坟。
唐慎钰左手已经包扎好了,此刻默默立在最中间的一座坟前,冷峻的面容后,深埋着悲伤。
他端起酒壶,咕咚咕咚灌了数口,依次给这几位郭家军兄弟坟前浇上,最后,将酒倒在郭淙的坟前。
此时,几丈外立着薛绍祖和李大田,以及郭家军幸存的两个小将,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失去了一只眼睛,他是郭家旁支族亲,名唤郭定,这回跟着表叔承恩公出来办差,谁知竟……
郭定心里难受得紧,望着唐慎钰萧索的背影,叹道:“其实……逆王的那番话倒也不错,如今长安肯定凶险万分,唐大人可以不用回去的。大人对我等有恩,和国公爷又是生死之交,我昨晚和王兄弟商量过了,若是大人愿走,我们绝不会出卖大人的行踪。”
薛绍祖双臂环抱在胸前,笑道:“我跟了大人数年,深知他的为人。是,如郭兄所说,大人可以一走了之,远离了这场是非。可如今,逆王有心造势,他的身世怕是已经天下皆知了,说不得,有人会认为他打着追捕赵宗瑞父子的旗号,其实是叛逃出长安。届时,他所有的亲友都会遭到连累,他的姨妈、姑妈和堂弟妹们会逮捕下狱,说不准还会抄家灭门;这次跟他出来的兄弟们,也可能会被打成逆贼同党,连死了人都会被那起小人泼尽脏水,而他在京中的下属,兴许会被彻查落罪;他的妻子——长乐公主会被陛下厌恶,恩宠荣耀一夜尽失,连奴婢都不如;而他的老师万首辅,会因为当初信任他而遭到皇帝的猜忌,再次遭到贬斥。”
郭定蹙眉:“不会吧,到时候我们会亲向陛下解释,我是郭氏宗亲,陛下定会相信……”
薛绍祖冷哼了声:“众口铄金,人言可畏。首辅和小杨夫人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还不是被说成乱伦,娶了自家亲侄女。堂堂首辅都被如此抹黑,更何况唐大人。大人不是个自私懦弱的人,他绝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更不愿看到任何无辜之人因他坐罪受死,所以,他一定会回长安,向陛下证明他没有叛逃。”
郭定不禁动容,望向唐大人的左手伤处,摇头道:“虽说要和幽州划清界限,可大人何必如此自伤啊。”
薛绍祖鼻头发酸:“骨肉发肤,受之父母,大人这么做,一则和赵宣旻赵宗瑞父子斩断关系,二则,想必也是给长安那位看他的决心,让陛下看到他的立场。”
言至此,薛绍祖抱拳,向郭定深深躬身行礼,“来日回到京中,还请郭兄务必向陛下讲述大人断指的所有细节,多谢了。”
“薛老弟太客气了,快起来。”郭定忙扶起薛绍祖,叹道:“或许我是个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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