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来,朝院里看了眼,躬身问:“臣请陛下的示下,里头那个和尚,如何处置?”
宗吉一脸厌恨:“烧了。”他目光落在韩是非身上,笑道:“原是一个偷盗私逃的太监,不值闹的这么乱糟。不过从此事看来,韩卿家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当巡捕营的捕头,未免有些屈才了,过后就到朕跟前吧。”
韩是非闻言,顿时跪下磕头:“微臣多谢陛下隆恩,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宗吉含笑点头,给裴肆使了个眼色。
裴肆会意,忙朝跪着的韩是非拱了拱手:“恭喜韩大人了,御前伺候的规矩多,第一要紧的就是谨言慎行,否则哪天冲撞了贵人,办砸了差事,脖子上吃饭的家伙可就没有了。具体的规矩,过后会有人给你教这些的。”
韩是非明白过来,裴肆是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嘴。
“提督的教诲,下官记下了。”韩是非冲皇帝磕了三个头,“臣忠于陛下,陛下准臣开口,臣就说话,陛下没让臣开口,那臣就是哑巴。”
宗吉嗯了声,虚扶了把韩是非,左右看了圈,问唐慎钰:“公主呢?怎么不见她。”
唐慎钰道:“殿下从梅林出来后,领着那位女子走了,说替您安置了那女子。”
宗吉点了点头。
裴肆立马品出些不对劲来,拍了下大腿,“公主莫不是、莫不是……”裴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统克制,一把揪住黄忠全的衣襟,厉声问:“公主往哪儿去了?!”
黄忠全又懵又吓,手指了指左边。
裴肆急忙跑去,延着人迹,一路奔到梅林附近的桃香斋,外头早都被卫军严防死守,而上房隐隐约约传出阵呵斥声和女子凄厉的哭声。
裴肆强闯了进去,一脚踹开上房的门,看见此时公主贴墙站着,很害怕的样子。而那个花魁娘子跪在地上,两个健壮仆妇一左一右拿住拿女人,一个老太监正把一杯酒往那姑娘嘴里灌,也不晓得强灌了多少,女子的嘴破皮了,脸上和襟口湿了一大片。
“别!”裴肆一个健步冲过去,推开那些恶毒的仆人,他半跪在地,使劲儿摇晃秦瑟,拍她的脸,甚至手指去抠她的喉咙,“吐出来,快吐出来!”
岂料还是晚了一步,那女子忽然浑身颤栗,双手卡住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悲鸣声,眼睛瞪的都要凸出来了,额头青筋遍布,口鼻往出躺黑血,咚地一声倒地,浑身抽搐,只是顷刻间,就彻底没了动静。
“姑娘!姑娘你醒醒!”裴肆急得使劲儿唤那姑娘,两指摸到她的脖子,心一咯噔,死了……
裴肆猛地抬头,瞪向春愿。
春愿倒吸了口冷气,后脊背紧贴住墙,她也被方才秦瑟姑娘毒发身亡给吓到了,太真了。那会儿从梅林出来后,她就立马按照慎钰定下的计划,把秦瑟带到这里秘密“处决”了。
其实那个鸩毒,根本就是假的!前两日,等了一个腊月的老葛总算到了京城!当年的京中变故,给老葛造成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他来京的时候,随身携带了一份“假死药”,以便不时之需。
瞧瞧,这不就正好就用在了秦瑟姑娘身上么。
秦瑟姑娘是位义薄云天的女子,对她、慎钰有大恩,绝不能过河拆桥,坑害了她。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裴肆愤怒地朝女人吼。
“……”春愿听见外头似乎有动静,她哇地一声哭了,“你干嘛吼我,我,我是为了陛下……”
话音刚落,宗吉和唐慎钰就出现在了门口,他们也是急忙赶来的,都有些喘。
宗吉一看地上七窍流血的秦瑟,立马了然,转头瞪向唐慎钰,“你唆使公主干的?”
唐慎钰噗通声跪下,“臣不敢。”他按计划,将黑锅往阿愿头上甩,“那会儿臣还纳闷,公主为何要带走秦姑娘,问了句,她,她冷眼横过来,让臣少管。”
宗吉看向春愿,重重跺了下脚,“阿姐,你,你怎么敢杀人!你告诉朕,可是哪个人逼你的?还是这根本就是你们商量好的?”
春愿委屈地直掉眼泪,“你让我处置的啊!”
宗吉:“什么??”
春愿啜泣不已:“刚才在桃林,你难过的要命。我问你,要不要放了秦姑娘,是你说的不能放,你还说,说你很介意她活着这事。我不想你为难,就,就……”
宗吉简直要被这个蠢姐姐气昏过去了,他记得好像是说过这么个话,可不是这么个意思啊!
“你呀你……”宗吉原本手指向阿姐,转而戳向唐慎钰,又点了几下裴肆,最后气的甩了下袖子,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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