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间隙,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周予安那私密处,眼里神色复杂,怕人察觉到,立马扭头避开,面上严肃,喝道:“赶紧给侯爷把衣裳穿好,公主殿下在此,像什么样子!”
春愿心里惴惴的,这周予安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的?
莫慌,只要把个脉,就全知道了。
春愿给邵俞使了个眼色,“即刻让孙太医给他瞧瞧。”
邵俞领了命,朝跟在后头的孙太医等两位大夫挥了下拂尘,带了三个身手好的侍卫,几人疾步朝周予安那边过去了,意料之中,周予安又哭又嚎的,怎么都不叫外人碰他分毫。
好不容易几个侍卫将他按在地上,正当孙太医的手搭在周予安的脉关时,云夫人带着嬷嬷急匆匆从内院奔了出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云夫人叱道。
妇人看上去很憔悴,明显没睡好,眼底疲色甚浓,哭过,脸上尤带着泪痕,未施粉黛,皮肤黯淡,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似的。
云夫人一把推开公主府的几个侍卫,狠狠地剜了邵俞一眼,半跪在地,从后头环抱住她儿子,连声哄着。
“娘,娘。”周予安真像个三四岁的幼童似的,那么大男人,蜷缩在他母亲怀里,嘤嘤啜泣。
“没事,娘在,娘在。”云夫人默默落泪,摩挲着儿子的背,她极力压抑着怒意,珍珠耳环在微微颤动,忽然扭头冲跟前的周家仆妇骂道:“下作的小娼妇,就杵在这里干看笑话?缺管少教的东西,没瞧见小侯爷身子不适么,若伤了我儿,瞧我放过你们哪个!”
春愿晓得云夫人是在指桑骂槐骂她,她并不在意,更不想和云夫人对嘴,掩唇轻咳了声。
邵俞会意,挥手让太监们退下,他则单独朝云夫人走去,略弓腰以示恭敬,满脸堆着笑提醒:“夫人,公主殿下在此,您该行礼问安的。”
云夫人面色平静,唇却紧抿住,她守着礼,扭头对跟前守着的下人们道:“将小侯爷扶回去,让厨房备些驱寒参汤来。”
邵俞笑道:“夫人,我家殿下听闻小侯爷病了,特带了孙太医来瞧瞧。”
云夫人几乎把牙咬碎了,点头致谢:“府里有大夫,宫中也派了太医过来,殿下好意,妾身心领了。”
说着,云夫人招呼下人过来搀扶住她儿子,要将周予安往内里带,一眼都不看春愿,道:“妾身家中突逢变故,不能陪着殿下了,还请您恕罪。”
邵俞闪身堵住那对母子的去路,笑道:“夫人别急,奴婢瞧着侯爷实在不太好,还是让孙太医给他把把脉。”
“不必了!”云夫人冷冷喝断,瞪着邵俞:“怎么,邵总管要在平南庄子里阻拦妾身么?您这是仗谁的势!”
春愿指尖摩挲着暖炉,望着云夫人,淡淡笑道:“小侯爷之前还生龙活虎的,譬如前天,他还好端端跟我在未央湖上吃酒说话,怎地忽然病了,叫人意外得很哪。”她觑向“吓得”瑟瑟发抖的周予安:“莫不是侯爷在开玩笑,闹着顽的?”
云夫人再也忍不住,美眸泛起了涟漪:“我儿为何发疯,公主难道不清楚?”
春愿勾唇浅笑,故意揶揄:“这我倒真不清楚了。怕是小侯爷正是因为太明白太清楚太聪敏了,所以才病了,是不是?”
她带着侍卫走向云夫人母子,平静地望着周予安,观察着他一丝一毫的表情,笑着问:“小侯爷,你还记得玉兰仙么?”
周予安眼中闪过抹惊惧,行为越发像个孩子,头埋进母亲的肩膀里哭:“娘,让她走,我害怕,害怕。”
春愿又走近两步,与这对母子近在咫尺,接着问:“小侯爷怕什么,怕诈尸?还是怕通县的百花楼?”
云夫人忽然暴怒,用力甩了下袖子,试图阻断公主靠近她儿子。
春愿瞧着那袖梢要甩到她眼睛,她下意识抬手格挡了下,又往后退了步,谁料还是慢了,云夫人戴的戒指划到了她手背,像针尖划过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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