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四年多来发生了许许多多,而至这次,小姐被他害得把命送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畜生那天说的话有多薄情;
永远忘不了小姐浑身是血;
永远忘不了,小姐死在了她怀里。
春愿轻抚着杨朝临的头发,听着他一遍遍忏悔、示爱、倾诉思念……她笑着点头应承,眼神冰冷,手紧紧攥住金簪,盘算着太阳穴和脖子哪处更致命,最后选择了后者。
春愿咬紧牙关,朝杨朝临的脖子扎去,就在此时,只听一阵破风之声响起,她的手顿时剧痛,不由得松开,金簪子瞬间掉到地上。
春愿立马看去,发现方才打到她手的是颗银锭子,再一抬眼,发现唐大人不晓得什么时候竟站在了门口,他阴沉着脸,那双冷冽的眼死死地盯着她,显然是生气了。
“什么声儿啊?”杨朝临酒醺醺的,闻声立马要扭转头去看。
而唐慎钰极快,一个健步冲进来,手成刀状,直接砍向杨朝临的脖颈,几乎是眨眼间,杨朝临就软软朝地倒下,将坐在他腿上的春愿也带着倒下。
春愿右胳膊着地,而两个人的重使得她摔得蛮狠,小腹将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那种痛感就像被淋了滚烫的油似的,瞬间被炸焦炸透,她往前看,杨朝临已然昏厥了,白皙的脸此时红彤彤的,眼睛缝里含着泪,唇周布满酒渍和涎水。
恶心。
春愿一把推开这死猪一样的男人,挣扎往前爬,她右手方才被打,疼得不能握,左手抓住那根金簪,再次朝杨朝临的脖子刺去,哪知就快要刺到时,她的胳膊忽然被唐慎钰抓住,这男人猛地将她拽起来。
“做什么你!”唐慎钰压声叱了声,一瞧,她犹豫方才动作太大,抹胸早都滑落到小腹,伤口渗血了,染红了藕色小衣,而她此时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睛布满血丝,通红,小脸狰狞得很,丝毫没有过去的怯懦卑微,倒像个杀手。
“放开!”春愿毫不畏惧地迎上唐慎钰的眼,咬牙切齿道:“我叫你放开,听见没!”见他不松手,春愿心一横,对这个碍眼的狗官连踢带打,甚至咬了口他的手,“我要报仇,放开听见没,我要杀了这畜生,他杀了她,我要报仇!”
唐慎钰知道春愿已经失去了理智,所以他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上手打晕她,迅速拾起女孩掉落在地的衣裳,给她套身上,忙将春愿抱出了包间,他压声把外头巡守的卫军喊进来,随之,把春愿抱进了隔壁狭窄的包间,他坐到椅子上,闷不做声地给女孩穿衣,并揉她的后颈,让她能好受些。
而这时,春愿也缓缓转醒,迷迷糊糊间,她发现自己此时坐在大人怀里,大人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怎么了?”春愿一开始还没回过神来,忽然记起方才的事,又要挣扎着起身,虚弱地哭:“我要去……”
“你还想去哪儿!”唐慎钰压着声喝,他警惕地左右瞅了眼,手指向一墙之隔的隔壁,“行,本官许你过去报仇,可我也明白告诉你,一旦你走出这间屋子,咱们之间所有协议作废,我不会对付程冰姿,而你也会因为杀人被即刻逮捕,我非但不会救你,甚至还会先官府一步暗杀了你,免得你泄密。”
“你威胁我啊。”春愿推开男人,踉跄着往后退,“我可不怕死。”
说着,春愿从发髻上拔下另一枚尖锐的金簪,愤怒地往外冲,到门口的时候戛然停下,只杀一个杨朝临怎么够,还有程冰姿、红妈妈、马县令、芽奴,以及那些看热闹、扒小姐衣裳的刁奴!
“怎么不走了?”唐慎钰心里已经晓得她转过这个弯了,他唇角浮起抹浅笑,双臂环抱在胸前,冷漠地苛责:“这点忍耐都没有,以后还能成什么气候,没用的东西!赶紧滚,与其本官将来被你这没用的东西所累,倒不如趁早解决掉,也省了许多麻烦。”
春愿泪如雨下,身子不自觉地前后微微摇晃,蓦地,她看见那个卫军假扮的“掌柜”从外头进来了,急忙关上了包间的门,并且将门栓插好,她低头挪到唐慎钰跟前,深呼吸了口气回缓情绪,跪到他腿边,诚挚地道歉:“对不起大人,我方才冲动了,求您一定要原谅我。”
唐慎钰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他故意不搭理她,起身走到木墙那边,将墙上悬挂着的木雕搬开,顿时露出两个指头般的小洞,微光顿时从隔壁透了过来。
“咳咳!”唐慎钰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他人高,只能蹲下腿,弯下腰,透过其中一个小洞往里看,同时抬手,冲身后的春愿打了个响指。
春愿会意,手撑着地站起来,疾步走过去,点起脚尖,在另一个小洞往里看,木墙的另一头,就是方才她待的那个小包间,杨朝临像条狗似的躺在地上,一条腿搭在木凳子上,鼻子磕破了,都流了血。
而此时,从外头进来个年近四十的男子,长方脸,貌不惊人的,穿着粗布棉袄,外头套一件不怎么起眼的铜钱纹缎面褂子,完全看不出是心狠手辣的北镇抚司卫军,倒真像个俗气的酒馆掌柜,他进去后第一件事,就是举着油灯四处检查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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