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放了不少东西。
“旁的倒罢了。”周予安拿起箱子里一对银托子刻了字的珍珠耳环,皱眉道:“这里头居然有忠勇伯孙女的遗物,去岁那孩子丢了后,我还带着手下人帮着在京城附近找了几遍,可怜,竟流落到红妈妈手里。”
唐慎钰仔细在箱子里翻找,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周予安得意一笑:“我想着那个芽奴虽卑贱,但也是个裉节上的人,必须得扣在咱们这里,那小贱货真他妈是个花痴,几句话就被老子勾搭到手了,我把她锁在厢房里,不让她乱跑,后头我连夜潜入程府,偷到了沈轻霜所有的东西,以芽奴的口吻留下封字条,说惧怕程夫人报复,所以偷走物证和玉兰仙小姐一起逃了。”
“亏你小子想得出这损招。”唐慎钰顿了顿,问:“那玉兰仙呢?”
周予安云淡风轻道:“哦,她回老家了。”
唐慎钰没再追问下去,心里已经有数了,他手捂住发疼的头,怔怔地盯着足尖,良久没说一句话,后摇头长叹了口气,随后,他默默从一堆私物中找到对燕子银锁,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去,急忙将这至关要紧的东西藏进怀里。
一旁的周予安将唐慎钰所有的动作、神情看在眼里,他默默喝了好几杯酒,眼里浮起抹醉意,冷不丁问:“表哥,头先我侍奉在陛下跟前,曾见他手里把玩过这个银锁,我虽未见过胡太后,但多少也听见过传言,说她进宫前就成亲过,还生过个女儿,之前你很郑重地同我说,陈公的意思,许就是皇上的意思,我早都觉得不对劲儿了,区区一个司礼监掌印,再有权有势,凭什么支使北镇抚司的镇抚使给她寻亲,这个沈轻霜,她,她……”
周予安越发紧张了,俊脸绯红一片,薄唇都有些颤抖,低声问:“她是不是小皇帝同母异父的姐姐?”
唐慎钰没承认也没否认,吃了几口涮肉,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你说的我不是很明白。”他若有所思一笑:“反正本官嘴里可从未泄露过半句天机,全都是你揣测的。”
周予安脸刷地白了,手一软,酒杯瞬间掉到地上,脸扭曲得难看:“这、这么说,我差点惹了弥天大祸!”
男人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一开始是惊恐、后怕,紧接着眼珠转动,瞟了眼他表哥,愤怒逐渐升腾起,还是一家子骨肉,姓唐的打小父母双亡,在他家住了七八年,爹娘真是疼这狗崽子比疼他这个正经儿子都多,爹爹甚至手把手地教他功夫,没想到狗崽子这么忘恩负义,这么大的事竟瞒着他,若是早告诉他沈轻霜的身份,他绝不会掉以轻心。
周予安弯腰拾起酒杯,满上酒,双手举起面向唐慎钰,两眼满是真诚:“表哥,这回若不是你,我全家的脑袋估计就折进去了,该让我怎么谢你呢。”
唐慎钰举起酒杯,拳头砸了下周予安的肩膀,笑道:“姨妈就你一个儿子,我怎么能真看你出事,肯定要尽力弥补,便是弥补不了,当哥哥的也得替你把这口锅背下,以报答姨丈姨妈的大恩。”
说着,唐慎钰和周予安碰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铜锅里的炭火燃得正旺,汤汁翻滚,冒出来些许。
屋里忽然陷入一种奇怪的安静,兄弟两个谁都不说话,各怀心事。
表弟默默地喝酒,像喝白水那样,一杯接一杯;
表哥接连不断地吃着涮肉,食不知味。
忽然,周予安嘿然一笑,打破这沉默:“我想大哥这半个月在外头,从关山驿点了一部分人来留芳县辅佐我做事,另一些人没见踪影,想必你另有安排,估摸着接下来就要收拾杨朝临夫妇了吧。”
说着,周予安手附上自己滚烫的侧脸,眼里浮起抹暧昧:“杨朝临那个短命没福气的,若是再等上一两日,就该是驸马命了,我看沈轻霜今儿回来那架势,两只眼睛里全是怨毒,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估计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唐慎钰有意无意地问了句:“你觉着沈轻霜变了?”
“说不来。”周予安轻抿了口酒,眼神有些飘忽:“瘦了些,感觉还矮了一点,样子也仿佛和以前不同了,我也说不清哪儿不同,怯生生的站在那儿,一脸的稚气,全然不像迎来送往的花魁,竟好像个未经人事的雏儿。”
唐慎钰有些紧张,但面上仍镇定着,慢悠悠地夹菜吃:“她死里逃生,受了那么多苦,流了那么多血,都瘦脱相了,模样气质肯定有些不同了。”说着,唐慎钰故意打趣了句:“你不也一样,开始时摆架子低看沈轻霜,那晚一听说她出事了,瞧吓得那怂样。”
“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周予安抹了下滚烫的侧脸,沉吟片刻,笑道:“不过也是奇了,我竟觉得她大病一场后比从前更美,那会儿看见她,我好像猛地被雷打了一下似的,现在再让她去卖,估摸着价钱更高。”
“越说越离谱了。”唐慎钰喝了杯酒,严肃道:“我可警告你,不许打她的主意。”
“就她?”周予安仿佛听见什么可笑的事,轻蔑道:“是,我是偶尔外头玩玩儿,可从没想过把秦楼楚馆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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