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愿低下头不敢看,可余光还是瞥见他的小腿,修长且骨肉匀称,腿肚子有条陈年刀伤,脚很大,趾甲剪得很干净。
春愿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这时,唐慎钰蹲了下来,从后头环住了她。
“嗳呦。”春愿轻呼了声。
“害怕?”唐慎钰跪在女孩身侧,问。
“怕。”春愿实话实说,她的脖子都能感觉到他口鼻中徐徐喷出来的气,带着微薄的酒味,滚烫地袭来。
“有什么可怕的。”唐慎钰呼吸有些粗重,垂眸扫了眼,她真的很瘦,那把小腰恐怕都没他腿粗,但她也真的很会长,该胖的地儿又胖得恰到好处,有两个小小的腰窝,若是将来能盛点酒,该有多醉人。
其实唐慎钰多少也是有些紧张笨拙的,但他决定装成熟手,于是抬手拔掉女孩绾发的玉簪,让那头如云般的黑发披散下来,这时,他发现女孩在瑟瑟发抖,嘴唇都抿白了,他笑了笑,试着说话分散她的局促不安,轻声责备:“我这回外出,把半辈子攒下的真金白银砸了出去,给你置办昂贵的钗环首饰,你问都不问我一声,走之前竟全给了小坏,有些过分了哦。”
“对不起啊大人。”春愿只觉得他像个火炉子似的,烤得她浑身不舒服,“我、我只是觉得小坏可怜得很,就、就想对她好些,等我发达了,以、以后会还给您。”
“怎么还?”唐慎钰轻声呢喃。
春愿不由自主地往开躲,谁知胳膊忽然被他抓住。
“你身上蛮香的。”唐慎钰眼神有些迷离了,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她的下巴和后颈,最后停留在她肩头刺的那朵红梅上,轻嗅了嗅,仿佛闻见了幽幽梅香般,他吃住缠绕在她脖子上肚兜的带子,往边上吃,那轻软小衣无声无息地落了下去。
春愿几乎是瞬间环抱住自己,而此时,唐慎钰试着往开掰她的胳膊。
“大人!”春愿深深埋下头,含泪咬牙道:“非在这种地方?我,我这是头一回!”
“谁不是头一回。”唐慎钰坏笑。
“可、可……”春愿真是有苦说不出,都结巴了,“我晓得这是必须的,是任务,也晓得你将来不会娶我纳我,我也不在意,可我就是想正正经经穿身红的,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而不是现在这样的荒郊野岭子里,就一张破虎皮子!跟俩禽兽似的。”
“嫌简陋?”唐慎钰扫了圈周围:“我觉得还行,回到留芳县人多眼杂,反而不妙,你想,要是将来叫人发现“沈轻霜”竟还是块白璧,咱俩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唐慎钰轻吻了下她的耳垂。如今正值危急之关头,他捉刀向那关隘更逼近了步,试着说几句荤话,让气氛更暧昧些:“少在那儿装纯了,你出身欢喜楼,天天看头你家小姐的活春-宫,难道就从没思过春?当日究竟是哪个姑娘给我说她有个叫阿泰还是阿狗的心上人?小愿,今晚你就把我当成……”
男人话还未说完,忽然就被女孩愤怒地推开。
春愿扬起手,想要扇这狗-日-的一耳光,可生生忍住,她重重打了自己一巴掌,以此示-威,随后拾起棉衣,遮挡住自己,迅速往后撤了些,剜了眼唐慎钰。
唐慎钰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笑着问:“你什么意思?”
“不要刻薄已故之人,我,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样。”春愿低下头,显然是恼了,说气话:“消除守宫砂这事,非得大人您亲自来么?”她看了眼男人修锉的平整圆滑的指甲,愤愤道:“半个月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清高得很,现在怎么变了?还是说你看我的脸之前不一样了,故意的?”
唐慎钰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又拙,明知道她的软肋是沈轻霜,怎还说那样的话,若是今儿换做予安那小子在,肯定成篇动人的话,一切顺山顺水。
唐慎钰又不好意思低头认错,同时,他还有些恼,居然被个他看不上的小姑娘给嫌弃了,他料定她逆来顺受,不敢反抗,于是言语间带了些情绪,端着姿态:“若是你不喜本官,那也行,届时回了留芳县,准你在本官的手下里挑个顺眼的……”他顿了顿,再次明示:“但本官提前告诉你,此事绝密,你挑中的人完成任务后,会被本官远远送走,估计这辈子再无回京高就的可能了。”
他等着她屈服,谁知她竟说了句:
“好,我一定挑个称心如意的。”
唐慎钰顿时愣住。
春愿大松了口气,今晚这关算是过了,不由得唇角上扬,她忙不迭地往起穿衣裳,生怕慢一步生变。
唐慎钰自然看见了女孩的这番动作,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屑地讥笑:“姑娘,你似乎太看得起自己了,才刚刚改头换面有了几分姿色,就忘记自己什么出身了,你当本官想做这种龌龊事?还不是被逼到这份儿上了!”
春愿早都被唐慎钰那轻蔑眼神和讥嘲言语弄得很火大了,她没明显地表现出不满,目光流转,从上到下扫了眼男人,望向投在壁上那突兀的影子,淡淡道:“大人,奴婢与您相交这么久,晓得您是个进退有度,克制冷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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