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翻乱看,一点规矩都不懂,跟贼娃子似的!这易容的药极珍贵,打开后就立马得施术,否则没一会儿就自燃了,须得仔细封存起来,弄坏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春愿被骂的脸红透了,连连道歉:“对不住,是我冒失了。”
“把眼睛闭上!”老葛喝了声。
春愿实在是怕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头,不敢再乱动乱说,忙听话的闭上眼。
“头抬高些!”老葛又叱了句。他见女孩很配合地照做,扭头望向唐慎钰,两个人同时送了口气。
老葛打开那个瓷盒子,两只手从里头取出块透如蝉翼的女人面皮,小心地走上前,生怕动作大了把皮弄破,他把皮覆在春愿的脸上,从漆盘上取出事先配好的秘药,往女孩脸上涂,一边施术,一边说话:“老夫在这里先同大人和姑娘讲明,易容只是一种手段,最多做到四五分神似,说句犯上的话,想必唐大人挑选了姑娘,就是看中你极熟悉那位棺材里的小姐,之后你须得模仿她说话的语气、脾性、饮食,还有各种小习惯,这样下来,那就有五六分像了。”
“是。”春愿一直仰着头,脖子都僵了,刚准备询问能否让她稍微活动下时,就听见老葛说“好了,能睁眼了。”
这么快?
春愿慢慢睁开眼,不晓得是不是刚易容,感觉面上有种微弱的刺痛感,这时,她发现唐慎钰和老葛两个都站在跟前,仔细地端量她的脸。
老葛擦了把汗,双手叉腰,脸上的得意遮掩不住,而唐慎钰似乎很兴奋,眼里闪过抹惊艳之色。
春愿心忽然砰砰直跳,口干舌燥的,方才她胎记祛掉时都没这般紧张,她手颤抖着抓起那面贵妃镜,紧紧地攥住镜柄不敢看,反复深呼吸,拿起镜子一瞧,顿时惊住,镜子里是个熟悉又陌生的美人,和小姐真的有几分像,恍惚间,她以为在镜中的另一个世界看见了小姐,脸很小,忧郁的苍白,眼睛里的痛苦是深刻的。
不对,小姐是那样明艳飞扬的人,永远都在笑。
春愿尝试着牵动唇角,顿时鼻头发酸,忙扭头对身边老葛道:“伯伯,你看见没,我家小姐对我笑呢,她活了!”
老葛是经历过家破人亡的,自然晓得失去至亲是何种滋味,他摇头叹了口气,柔声劝:“丫头,镜子里的是你,你再仔细看看,虽然乍一看像,但其实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你比棺材里那位小姐更美。”
春愿一愣,忙把镜子凑近了看。
果然。
镜中的女人熟悉又陌生,眉、眼、鼻子都是她的,没了胎记,肌肤细腻白皙得一点瑕疵都没有,左边眼底有一颗小米粒儿大的红痣,给这张忧郁绝美的脸上增添了几许妩媚。
“春姑娘。”老葛轻咳嗽了两声,从袖中掏出颗指头般大小的岫色玉珠,递给春愿:“易容到底不是改变骨相,最多能维持两三年,你面上这层东西会慢慢地褪去,而你会一天天变回你本来面目,这是解药,若是将来你想要提前解除易容了,把这小珠子磨成粉,撒进水里,把手巾浸湿了敷面,便可立马恢复本来面目。”
春愿刚要去接珠子,哪知这时,唐慎钰抢先一步,把东西给抢走了,很自然地揣进自己怀里。
春愿剜了眼男人,没敢说出不满,她抚着自己的脸,连日来,她一直担心若是易容不成,那就没机会给小姐报仇了,现在……每每想起杨朝临程冰姿如何欺辱毒杀小姐,想起那个雪天,小姐死在她怀里的样子,她就恨,恨得整宿失眠,一口饭都吃不进去。
不知不觉间,春愿拳头紧紧攥住,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也不知,她眼里含泪,就是不肯掉下,笑着问唐慎钰:“大人,咱们什么时候报仇?”
唐慎钰眼里透着满意,笑道:“今儿天色已晚,晚上把行李收拾好,明儿一早就启程。”
“我等不了。”春愿拳头轻砸了下桌面:“今天就走!”
唐慎钰柔声劝:“阿愿,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别太急了。”
春愿下巴微抬起,歪头看着男人,学小姐往日那般的语气,骄矜道:“再叫阿愿不太合适吧?”
唐慎钰一怔,忽地勾唇坏笑,抱拳深深给春愿行了一礼:“好,小姐说几时走,那微臣就几时带您走。”
作者有话说:
还有要说明一下,之前看到有小天使担心易容问题,当时因不能剧透,所以就没有回复,现在大家在正文里应该看到了,本质还是小愿的脸及五官,易容最多只能做到乍一看几分神似而已。
--
跟俩禽兽似的!
对于报仇,春愿的心一如当日,迫不及待,她催促唐慎钰赶紧上路,因路途稍有些远,驾马车差不多得一天半,肯定要在外头过夜,故而又往车里装了被子和取暖的柴火等物,拾掇行礼,与小坏依依不舍地道别,紧赶慢赶也到了下午。
在走之前,春愿提出个请求,必须去小姐坟前看一眼,等祭拜过后,天已经快黑了。
……
朗月当空,银白的光华洒向大地,官道上寂寥无比,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