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 转身朝着无涯底走去。
无涯底路线错综复杂,宁如走剧情时其实漏了重要的信息,她?忘记把无涯底的所在告诉凌时初。
但凌时初垂着眼,苍白着面容, 失魂落魄地朝着无涯底走去,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该往哪走, 甚至比宗里的引路人还熟悉,像是走上千百遍一般。
其实他上辈子只去过三?次。
第一次是师尊发觉他接触了从愿术,气极, 惩罚他跪了三?日。
第二次便是他手刃师尊那日,那晚下起了大雪, 他几乎是神态茫然地走向无涯底,唯有踏在雪中的每一个步子,都如同刀割,刺得心里疼。
第三?次已?是斩杀宴止川之后,他踏着前所未有雀跃的步伐,跪在本该反省和忏悔的崖底,用?喜悦到颤抖的声线,毫不犹豫地使?用?了禁术——从愿术。
宁如闪回到客栈, 逐月不在屋中,大概又去桂脊树下睹物思人了。
她?走回屋门前, 诡异地迟疑了一番,内心竟思考起若被宴止川发现自己偷跑,肯定是件很?麻烦的事。
现在这副模样,很?像去见偷情的人啊?要不要编什么理由?
不对,跟偷情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想到这个!
肯定是宴止川太像缠人的妻子了。
……不是,好古怪的比喻!
意识到自己想歪,宁如甩甩头,把这诡异的比喻抛开。
而且宴止川都没跟自己报告行踪,又管自己做什么?自己只要坦荡地不告诉他就好了!
宁如昂首挺胸地一把推开了门。
屋中空荡安静,一个蛇影也没见到。
看?来自己赶在宴止川前回来了!她?庆幸地吐了口气,接下来只要伪装自己是刚刚醒来……
“松了口气?看?来去做了什么虚心事呢。”
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中带着他特有的讽意。
宁如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只见少年环抱着手,靠在门上,唇角勾着邪气的笑意。
“小蛇?你、你回来了……”宁如心中的坦然在宴止川的眼神审视下消失殆尽,转而升起的是一阵被抓着现行的心虚。
“我?比你早了半个时辰回来,也比你早了半个时辰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出门的?”
“逐月。”宴止川歪过脑袋,口吻讥诮,“要办的什么麻烦事啊,宁老师足足去了三?个时辰。”
他生气时,话语也就不客气起来,满满的嘲讽。
当然他总是轻易生气。
“算得真清楚。”宁如小声吐槽。
“所以,去了哪?”
他又上前了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像在逼问,“一声不吭地跑了出去,甚至离开了这城市。”
“……那你又去了哪?”
宁如被逼得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要反客为主,“是你先出去的吧?也没跟我?说啊?”
宴止川微微睁大眼眸,抿了抿唇,有点不自在,“不、不管你的事。”
气势一下子弱了。
“那你可没什么资格管我?,小蛇。”
宁如逐渐占了上风,“你看?,我?去了什么地方,一回来你就咄咄逼人地问我?,我?一问你,你就含含糊糊拒人千里之外,要说亏心事,你才在做亏心事呢。”
“……我?没在做亏心事!”
“那我?也没有!”
“那你为何?不说?”
“你先说。”
“我?先问的。”
他们总是很?容易就进?行没营养的拌嘴。
“行,行,可是是你先一声不吭跑出去的,就算我?想和你说你也不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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