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日上竿头,她一把抓住苏映正给她擦脸的手,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夫君,我怎么在家了?”
昨天和郑瑕喝断片了,卫棠此时是啥也不记得了,她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此时是又慌又怕,世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抽出拿着手巾的手,放在水盆里浸湿。
“你不在家想在哪?春倚楼?”
春倚楼是京中有名的青楼,唯一一个有小倌馆的青楼。
“嘿嘿……嘿嘿……哪能呀,我这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放心吧,你没非礼那郑小将军。”
世子拧干手巾,拉过卫棠的手开始给她擦手,卫棠一听这话才舒了口气,正色跟夫君透露她打听来的情报了。
“郑瑕说关县县令已经入京,此事朝臣知道吗?”
世子擦拭的动作顿了顿,摇头。
“不曾,想是秘密入京的。”
“那郑瑕怎么知道的?”
世子抬头看了卫棠一眼,没说话。
“既然是秘密入京,便是不想让人知道,可是又告诉郑瑕,这不合理啊。”
“郑小将军精通兵法,武功卓群,政事上倒是没听过有什么佳绩。”
说人话就是郑瑕这人只会打仗,政治一窍不通,陛下可能都没想过防他。
“所以陛下可能不是故意告诉郑瑕的?”
“可能是在皇宫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吧。”
这下卫棠没话说了,不由同情起郑瑕来,从前以为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原来归来还是被当作小屁孩,虽然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小屁孩。
“既然我们提前知道了,那赶紧去告诉侯爷商量对策吧。”
世子给卫棠擦拭干净,俯下身给她穿鞋子。
“我们都知道了,父亲会不知道吗?”
“啊?”
世子抬头,看着坐在床边因为讶异而显得呆萌可爱的妻子,眼底不由浮现出淡淡笑意。
“卫棠,在这场无声的硝烟中,天子,才是那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
他只要一步行错,便是满盘皆输。
半月过后,明华公主在城外办的曲水流觞宴开席了,络绎不绝的豪华马车停在云华别院的门口,卫棠刚下车的时候都被面前多得数不清的马车震惊到了。
“这是把全京城的官员都请来了吗?”
世子看着门口一个个在朝堂上非常熟悉的脸庞,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明华公主的面子还真是大。”
明华公主的面子大不大卫棠不知道,她看着那一个个锦衣华服的官宦女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和世子的便服,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走,回家先打扮一下再来。”
世子看着卫棠的动作不由发笑。
“那明华公主不是说便衣前往吗,我们只是听令行事,不碍事的。”
卫棠听着这话幽幽地看了世子一眼。
“我现在可是京城第一名媛,出场怎能不艳杀四方。”
“啊?”
世子歪头疑惑,他怎么从没听过卫棠还有这等名号,卫棠也懒得跟他解释,拽着他就想拉他回马车。却不想右侧方传来一句问候。
“这不是世子和世子夫人吗,怎么在门外踟蹰不前?”
只见江辞穿着一身紫色交领长袍,头戴金冠,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撑开负在身前轻轻扇着,明丽风流的桃花眼瞟过苏映,却驻足在卫棠身上。
“夫人今日打扮真是宜室宜家。”
江辞的声音婉转悠长,带着说不出的勾人意味,世子的脸色一下就黑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更不用说世子和探花郎还是正夫和小三的关系。
“江侍郎风流不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居然知道宜室宜家这个词,倒是稀奇。”
翻译一下:你个天天睡青楼的下贱东西,居然还想勾搭我老婆,滚犊子。
“呵,辞年少时虽不更事,但早已改邪归正,世子听说的,都是好几年前的旧闻了吧,如今辞可是洁身自好的紧,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听说世子书房里,有笔墨纸砚四大婢女吧?”
江辞收起扇子遮住鼻端,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满是不怀好意。
“哦,那婢女是我放他书房的。”
冷不丁的,站在苏映身旁一直没说话的卫棠开口了,江辞脸上的笑一时没挂住。
“夫人倒是,心胸宽广……”
卫棠不想解释什么,那四个婢女是她的贴心姐妹,专门帮她偷苏映的废稿的,这事不能让苏映知道,她觉得也没必要跟江辞解释什么,于是拉过苏映的手,叫他赶紧走。
“夫君,宴席就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苏映被当着江辞的面被拉小手,本来不虞的神情一下消散了,他笑得阳光灿烂,最后看了一眼此时面无表情的江辞,
“江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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