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魏侯咬牙忍耐,等息再尽兴,挽手城楼上,趁机说:“大人,哦,君侯,你看,如今我已坦诚,是否可以放我郡自由?”他拿袖子擦亮石片,请息再看远处的旌旗。
“都是神武将,都有凤凰威,我怎能与之抗衡?到现在连路都走不了,在城里困了多长时间!让他们先退十里就好。”城上卷落山风,魏侯屈身,希望说动息再,也不顾自己姿态卑微。“容我考虑,毕竟魏侯也有错,”息再将石片塞回他上衣,“‘君侯’叫得太晚,令人不快。”魏侯痴呆,看面前人弯起嘴唇,知道被玩弄。多日的憋闷让他失智:“息再,你人在我处,注意言行!哪怕我势单力薄,处理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你没见我的常山军?”息再挽他向后,魏侯便见他的常山军。众青年被黄昏染面,现出血性:“常山军未尝败绩,我侯说谁路都走不了?”主帅趋避,却侮辱年轻人,让他们无法忍受,质问声里,有人轻蔑地说:“放纵夫人和公子,以他们所生为亲儿,看来也是真的。”魏侯最讳这事,听到了,扑进人群,又反手抓息再:“你竟然说了,你什么时候,你,你明明与我有约。”息再示意他去跟常山军解释,见他绝望,这才扶他肩膀:“其实,赵国安好。”魏侯总结:一个骗子。他坐在斜阳里,叨念锦锦聪明,无力地问:“即便取胜,不怕别人议论你卑鄙?”息再从不管他人议论,反而见过许多专注声名者,如魏侯一般落败。现在他满心要看一位有望名的夫人落败,已经不把魏侯放在眼里,人问两叁遍,他才答:“不怕。”他问众人,赵国叁军是否有高下之分。常山军自然说常山好,但看息再有招募的意思,又犹豫:“魏侯慷慨,倒是不亏待我们。”息再让臧复送宝,众青年不屑;送大纛,则各个振奋:“看来大人有仗要打。”“总之不会辱没常山军。”息再和他们约法,等一切结束,不会留人麾下,准许他们回郡中。为了让人心安,他添一句:“魏侯同去。”“息再你——”离庶子受够他的摆布,挣扎起来,却被息再威胁:“现在积薪传信,明天你家丑事遍布后梁。”魏侯打冷战,没来由地想起几位老友,有的是土豪,有的是贵族,美丑各异,额头都被大梁冠压扁,眼睛都浑浊;过去他们宴会,对比本家荣宠,朝彼此的脸喷口水,从来没觉得丑陋,如今却不同——离庶子作呕,万幸最近不会与他们相见。臧复在远处看:魏侯哕了一会,终于臣服息再。常山郡主人下印,侯府邸变成司政所。息再不通道路,先布置传驿,又写一卷什么,交给臧复,让他送到外围的领军人手中。臧复惶恐:“息再,息,息大人,我连人都不认识……”见文鸢眼巴巴地看,臧复连忙添一句:“我一个外人怎么送,不如换别人。”息再说他同行一路,什么忙都没帮,送东西还推辞:“将你留在西平道当俘虏好了。”臧复被骂走。他这才转看文鸢。文鸢装不在意。室内静。男女隔着赵国地图坐。图是息再少年时绘制。这次远行,他的东西不多,就有这件旧物,方便边走边勘误。到魏侯投降,息再更忙了,将事交给文鸢,让她凭记忆改绘。文鸢开头战战兢兢,沉下心后,却改得很好。息再有空在她一侧看,没空就间坐室内,两人各忙各的,一眼以为多年同袍。但同袍不会这样戒备——息再起身:“你想去送?”文鸢惊一下,立刻说“不”,还没躲闪,已被捉住。息再带她上望楼。他手凉、有茧、劲瘦,包着她手。皮肤挨皮肤,生温了,又被楼上大风吹没。木栏前,他环着她,教她用石英和琥珀远望:“我没有骗你,晏待时就在常山郡,想见他吗?”文鸢点头又摇头,从息再怀中退出:“息大人,我也没有骗你。将要离开西平道时,我曾说我想救楚太仆班枝的妻与子,不想让楚王兄为难。如今我没有变心。”息再丢了石片:“好。”他俯身,贴她上唇,再不容她辩解。“在灵飞时,我让你不要为别人送命,”他抵开她的嘴,勾住她舌头,“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文鸢浑身颤抖,被他按在身上,一点一点亲咬。“你偏要为了别的男人受苦、受掳、受囚禁,流离到今天,还没变心?我何必找你。”他冰凉的手穿进她发中,“楚王,晏待时,豫靖侯……不是看你关系许多人,有些用处,我一早扔了你。”他成人以后,深谋远虑,从没有这么直白,仿佛这些话出口,不是为了伤文鸢的心,而是为了说服他自己。文鸢听傻了,半天才能言语:“息大人,你,你之前让我少自作多情,说不是来找我——”息再又封住她的嘴。两人压得木栏叫。楼下有人抬头,只看到极美的黑发扬在风里。生黑发的人唇齿相融,因为过度的吻,不能呼吸,娇小的那一个往地上瘫。息再扶她,也在低喘:“你以为我找你多久?”他弯腰亲累了,抱起文鸢,放在楼沿,吻她的下巴尖,示意她来。文鸢呆呆的,碰一下他高挺的鼻子,被他压着颈项,含住嘴唇。“臧文鸢,我怎可能轻易将你交给他……”他亲她,看她,双眼像深潭,五官清晰如描刻。文鸢几乎销魂了,与他依偎,一下一下喘气,又被他按近了接吻。天大亮,两人在一郡的空楼上亲密,到午后才下来。木栏一片水,望楼周围都是深脚印。息再扶着文鸢徐徐走,忽然被她抱住。“息大人,你是否与恩人交易,比如——”文鸢埋进他胸膛,躲开过路人的倾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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