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服下了解药,那之前的种种往事,公主殿下都会想起来。”
盛常皱紧眉头:“您当初给公主服用此毒的时候,不就是为了让公主忘记以往吗?若是公主想起来往事,怕是会对殿下……”
话没说完,盛常却没再说下去。
李景成注视着床榻上的人儿,手指逐渐收紧,攥紧冰凉的小手。
“她会恨我吧。”
他淡淡地开口说着,声音听不出情绪:“恨我杀了那些人,恨我做过的事情。”
忽然间,他笑了起来:“她当初还说,终有一日,要亲手杀了我呢。”
盛常看着李景成,悲切道:“殿下,您不必如此啊!您当初带她进宫的时候,明明对陛下说过,她只是大楚的一枚棋子而已啊!”
他抬起头,看向盛常:“是吗?”
他忽然笑了:“只是一枚棋子?”
盛常叹气道:“您不记得了吗?那时候陛下执意要杀她,不想留下后患,是您劝说陛下,给她喂下此毒,再将她封为公主。”
“您当时说,只要一朝和亲,她会是制衡他国的一枚绝佳棋子。”
李景成看着榻上的人,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
“如今,北境大都督已死,北境已是强弩之末,大事皆已成,您又何必要纠结于此呢?”
盛常看着二人交握的手,蓦然想起了那一张张数不尽的画像。
犹豫半晌,他还是低声道:“就算她活下来,您二人如今……也只能是名义上的兄妹,再无别的可能了。”
话音落下,李景成目光扫向他,眼神凛冽,吓得盛常连忙跪下,不敢再开口了。
李景成攥着她的小手,望向榻边那抹烛光。
若是不救她,她必死无疑。
可是,若是救了她,她想起前尘往事,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似乎怎么选,他们都回不去了。
苏醒
夜深, 大雪未停。
融冰守在门前,手帕按在头上,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忽然间, 房门从里面打开。
融冰抬头看过去, 见李景成抱着昏迷的沉璧,正从里面走出来。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李景成没说话,怀里的人被厚实的大氅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被李景成抱在怀里, 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融冰一见,连忙跑上去,在后面喊道:“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李景成脚步未停,转眼消失在门口。
重重宫门间,宫道上积雪深厚, 小太监们正在道路两侧打扫。
抬头见到太子走过来,小太监们纷纷低头行礼,无人敢抬头直视, 更无人看清太子怀里的人,究竟是何面容。
二人踏过积雪小路, 穿过无数宫门, 一路朝着太后生前居住的宫殿走去。
夜里, 风雪未停, 没一会儿就落了二人满身。
站在熟悉的院子门前, 李景成停下脚步, 默默看了一会儿,伸手推开了门扉。
“吱呀”一声, 大门被轻轻推开,仿佛院子中间,正站着一道娇小的身影,闻声回过头来。
那道身影穿着公主的宫装,小巧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琉璃般的眸子动人明媚。
“太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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