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得救了。”
“大都督派人来了。”
余哲一听这话,顿时也笑了起来,他转头寻找着殷实,想喊他一起过来看,忽然发现殷实正和一个西域士兵缠斗着,余哲连忙跑过去帮忙。
沉璧松了口气,一抬起头,看见还有西域士兵顺着云梯爬上来,于是又继续跑去帮忙。
霎时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呐喊,耳边风声乍起,沉璧回过头,看见一名西域士兵正举起手中大刀,猛地朝她砍来。
脑中瞬间空白一片,沉璧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耳边先传来了殷实的喊声——
“夫人!!”
眼看着大刀就要落下,沉璧还没来得及格挡,下一刻,远处蓦然飞来一枚箭羽,瞬间穿透了士兵的脖颈,血溅了她一身。
士兵手中的大刀瞬间脱了力,坠落在地。
沉璧吓得脸色煞白,看着士兵的尸体半晌,才缓过神,朝着箭羽飞来的方向望去。
城墙下的不远处,一人正坐在马上,身上银色甲胄满是血迹,他手中大弓尚未收势,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时光交错间,这一眼,仿佛穿梭数不尽的漫长时光,带着无限情愫与执着,让她沦陷在那道坚毅的眉宇间。
城墙上下,相距几十米之间,季尧看着城墙上浑身是血的人儿,一身骑装潇洒利落,手中紧握着刀,素白的脸上血色尽失,目光却穿过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他身上。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多年之前,她站在曾经执意前往的地方,完成了她许下的诺言。
以我身筑城墙,护我家国不破。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那道身影,大步走到城墙边,遥遥地朝着他挥手,大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可惜,距离太远了,声音落在风中散了,他根本听不见。
可是,他也听见了。
多年前的那个人,站在高耸的城墙上,遥遥地朝他挥手喊道——
“阿尧!!”
山河变色。
城墙下早已血流成河,玉家军的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
殷实伤了一条腿,百夫长将他扶坐在城边的台阶上,殷实仍旧不放心地嘱咐道:“清点一下兵数,再去看看城内百姓如何,可有伤亡。”
“是。”
百夫长正转身要走,殷实又把人喊住了。
“刚才来支援的那支军队,你可看清了,领头的将军是谁?”
百夫长立即想起来,刚才跑过来和自己说话,大力拍着自己的肩膀,笑着告诉自己说“这次可立大功了”的大汉。
好像……也没见他提及自己名字。
于是,百夫长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大人,卑职虽看到了,但是……并不识得是谁。”
殷实叹了口气,也知道地方士兵没见过上面的将军,于是没再为难他,倒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余哲,忽然从他背后探出个头,笑嘻嘻地说道:“我认得啊!殷大人怎么不问我?”
瞧见是余哲,殷实笑着回过头:“怎么,余大人问过了大都督夫人,又跑来我这里炫耀?”
余哲顿时挑起眉,拍了一下他:“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殷实和百夫长对视一眼,百夫长见了,立即微笑着行礼,转身退下了。
“大人既然知道,就再别卖关子了。”
余哲看了看周围,见没什么人,这才贴在殷实耳边:“倒真不是夫人告诉我的,是刚才在城墙上,我听见夫人喊了一个名字。”
“名字?”
见殷实一脸不相信,余哲眨了眨眼睛,俯身下来低声耳语几句。
一听见那两个字,殷实也顾不上伤腿,立即站了起来——
“什么?!是、是大都督亲自带兵来的!!”
余哲连忙去捂殷实的嘴巴,好在四周无人,他瞪着殷实:“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说了要保密。”
殷实也觉出不好意思,轻咳两声,看了看周围街道,又对余哲低声道:“那、也没在城内看见大都督啊?”
余哲抱着胳膊,吹了下额间的碎发:“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对于余哲而言,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刚才在城墙上,他顺着沉璧的目光望去,见到远处骑在马上的大都督,虽然和他想象中并不一样,没有蓄着络腮胡,也不是传闻中的彪形大汉。
但是,余哲觉得他父亲说的没错,大都督的确是丰神俊美,十分英俊。
见余哲不知在想什么,嘿嘿傻笑着,殷实拉过他的胳膊:“别笑了,夫人还在城墙上吗?”
听见这话,余哲顿时愣了一下。
“没有啊,夫人不是早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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