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响彻天际,沉璧看着身边欢腾雀跃的士兵,胸膛里也流淌过一股热流。
她抬起头,看见季尧盯着自己,大手扶住她的腰,他没有笑,眼底却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忽然间,季尧俯身抱住她,低沉的声音仿佛穿越时间的长河,历经千难险阻,终于抵达她的耳边。
瞬间,脑海中响起一个相同的声音,远不如这般低沉,嗓音温和清澈,仿佛带着浓浓笑意说道——
“很好,沉璧。”
……
不远处的台子上,李景成站在原地,看着中间二人的身影,身侧的手渐渐攥紧拳头。
太子良娣站在他身边,似乎默默回过头,看向台子后面。
瞬间,一个娇小的人影在后面闪过,跑向远处的军帐里。
良娣
军营里热闹半天, 许久才恢复平静。
东楚的李景成一行人被季尧请到军帐里,商议两国之间的政事,沉璧和太子良娣则被安排在旁边的一处军帐中。
沉璧接过融冰倒好的茶杯, 转而递给身边的太子良娣:“军中简陋, 还望良娣不要嫌弃。”
良娣笑着接过,捧着茶杯没动:“早就听闻北境玉家军治军严明,百战不殆,今日妾身得以一见, 乃三生有幸。”
沉璧听完笑了下,没有说话, 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位太子良娣,沉璧在宫中时就没少打过照面,每次她去东宫见李景成,这位良娣都会在一旁坐着,安静地给李景成倒茶磨墨。
李景成也很中意这位良娣, 去哪里都会带着她,一次太后知晓此事,特意把李景成叫到宫里训责。
毕竟李景成还没娶太子妃, 如今身边日日跟着一个良娣,宠溺疼爱得没边, 难免被大臣们非议国本不正。
然而, 李景成面上低眉顺眼的, 回去之后, 依旧将良娣带在身边, 毫不避讳。
除了进宫看沉璧, 其他时候,二人几乎形影不离, 最后太后也没有办法,只能放任他去了。
唯独,太后在临终前留下一道遗旨,其中有一条特意提到,要李景成此生不得将良娣扶为正妃。
沉璧还记得,当时她守在太后榻前,太后气若游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跪在榻前的李景成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盯着太后,许久,才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当初也是这般,孙儿已经错过一次了,为何您明知道孙儿求的是什么,就是不肯让孙儿如愿?!”
当时,太后眼睛瞪得老大,猛地吐出一口血,抖着手指着李景成,含糊不清地嘟囔几句话,最后也咽了气。
沉璧当时并不懂,后来想了想,觉得良娣出身宫女,身份地位不高,太后看不上她也属正常,只是,她一直不明白李景成那句话的意思……
“殿下来北境两年有余,可还顺遂?”
思绪回笼,沉璧放下手中茶杯,看着对面良娣温和的眉眼,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眸里,倒是真切的关心之意。
“劳良娣挂念,大都督待本宫很好。”
听完这话,良娣似乎微微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蓦然弯起嘴角,垂下眼眸道:“那就好。”
沉璧见她垂着头,看不见神情,身前的手指却攥在一起,似乎十分用力,指尖都有些发白。
开口时,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殿下能觅回良人,当真是上天眷顾。”
觉出良娣情绪不对,沉璧也没仔细去听她的话,反问道:“皇兄对良娣可还如旧?最近,可有何事发生吗?”
良娣摇头道:“劳殿下挂心,于太子殿下而言,妾身不过是画中人、水中月罢了,自然一切如故。”
沉璧顿时一愣:“良娣此话何意?”
她盯着对面的人,见良娣抬起眼眸,淡淡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眉目间似乎多了几分忧愁。
“是妾身失言了。”
说着,她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沉璧:“这是太子殿下亲笔,命妾身务必交给您。”
沉璧犹豫着接过,良娣却蓦地站起身,朝她行礼道:“妾身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良娣不和皇兄一起回去?”
良娣摇了摇头,沉璧只好跟着站起身,陪着她一起走出军帐。
军营门口停着东楚的马车,良娣朝沉璧最后行了一礼,被侍女搀扶着坐上马车。
转眼间,远处烟尘四起,隐没了马车高大的影子。
沉璧总觉得良娣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回到军帐之后,她立即拆开了李景成的信。
融冰支走了军帐里的适从,站在军帐门口守着,见沉璧看着手里的信,眉头紧锁。
很快,沉璧看完了信,立即把信点燃,扔进了香炉里。
“殿下,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吗?”
沉璧盯着眼前跳跃的火光,逐渐湮灭在香炉里,她重新盖好香炉盖子,转头看向融冰:“你去准备两匹马,不要声张,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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