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于我而言,绝对是此生难忘的,又那么让人不可置信。
起初是在原地愣住不敢动,然后手不停地胡乱抖动,把画弄得乱七八糟,最终破损得一塌糊涂,再也分不清原本到底是什么。不过我那时的心思显然没再停留在画上,故把它随意丢在地上后,禁不住地去悄然接近。
我趴在最近的书架上,稍稍探头,接着窥伺——
透过书架那不大不小的书本间的缝隙,我看到蓝雨和蓝冬正倚着书架拥抱、热吻、抚摸,就像私下蓝雨对待我、或者我对待蓝雨那样。
蓝冬比蓝雨矮些,也更瘦小些,故被其欺压在书架下,却显然是无疑的最终主导者,而且非常乐在其中——图书馆的强烈灯照将她的脸整个映得发亮,肌肤太薄太敏感而冬季里时常泛红的面颊,此刻透出的是更异常的绯红,而我亦能看清她那双黑洞洞不可查的眸子,因光耀而闪烁着的、格外奇异的色彩。
我从未在蓝冬的眼里见过这种情绪:欣喜若狂、痴迷、兴奋、青睐有加与求媾若渴——我以为她过于神圣不可侵犯,所以是不会拥有这样俗世的情感的,且遗世独立在这寒冷的冬天,不可捉摸——
及至我那天看到她们姐妹禁断的暧昧,才彻底祛魅。
我终于明白到蓝雨为什么不愿意同我提起蓝冬——原来,她们有着这样秘密的关系,还是在背着我的,偷偷地缠绵着不知有了多久。
等蓝雨已经开始去脱蓝冬的衣服,露出光洁可人的细颈和短肩,以及微微展出的乳沟,我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在举着手机偷拍了,而已经忘却开始是从什么时候。
我非常不安地把手机重新揣进兜里,转过身瘫坐在地上。冷不丁的,我的脸上掠过冰凉的液体滑下的感觉,才顿时恍然,我居然罕见地落泪了——
可到底是在为什么而落泪呢?
为蓝冬的落俗可恶,还是蓝雨的背信弃义,亦或者对自己的可悲可笑?
我没有想清楚,毕竟我向来都很少哭,一时半会理解不了它的究竟意义。
我掩面轻泣起来,却始终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生怕被她们发现我的踪影。
传言,人在失去视觉的时候,听力会变得非常好。确是如此的,我很快惊讶地发现,我其实能依稀听见她们耳鬓厮磨时的低声呢喃。
“小雨,你害怕吗?在图书馆。”
“…是你非要拉我过来的。”
“可是…你知道的,我太喜欢你了…”
……
恐怖的对话言犹在耳,刺激着我迟缓的神经再次不安地急促跳动。不过后面的我没再有勇气去听,逃也似的轻手轻脚退到图书馆的最里面,然后便靠着墙昏睡过去,直到下课铃敲响的巨大钟声响彻周遭。
放学后,我迫不及待地去蓝雨班门口堵她,尽管她脸上看起来毫不掩饰地出现了惊喜与畅快的情绪,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们并排走在吵闹的走廊上,她很多次想去牵我的手,可我均未理会。我低着头,飞快地在手机键盘上打了一长串文字,发到她的聊天窗里质问她:“今天那节我们两个班排得很巧是同一节的体育课解散后,你去哪了?”
蓝雨又沉默了。
我真是恨死她装哑巴的样子了,懦弱可憎得像一条该死的落水狗。可我还要坚持演出一副担心又可怜的嘴脸,就像我很多时候尝试去讨她欢心的模样。
我继续发消息:“小雨,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吗?我们在学校里本来就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可我现在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好想好想见你,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你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吗?我好伤心。”
果然,不出意外的是,蓝雨动容了。余光瞥见她咬着下唇后,便颤颤巍巍地缓缓打起了字:“身体不舒服,请假回教室休息了,对不起…阿椋,我让你担心了。”
将她的回复读完,我只觉得想要冷笑。这也是我意料之内的事情,所以我并没有露馅出丝毫不耐的表情。她还同我再逞辩了些别的什么的,可我记不清了,也没必要。
彼时我们已然走到了校外的一颗树下,我突然伫立着一动不动,端详了蓝雨片刻后,在其脖颈左边靠下些的位置,被那惹眼的深红色印记引得愣了愣,却没多说什么。
其时在四下无人在意的时刻,我抱住她,轻轻吻了吻那个地方,一边小声问了她三个问题:“小雨,你会永远喜欢我吗?”
“会。”
“你会想要跟我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吗?”
“…会。”
“那…你会承诺,永远不跟我撒谎吗?”
太虚伪了。
我怒不可遏地在那晚的日记里写道:“她真的是一座象牙塔,一座破败的象牙塔。我本以为她能承载我所有美好的幻想,直至她和别人联袂亲手破坏了这一切,我才如梦初醒般地发现——她庸俗、不知羞耻,而亟待覆灭。”
一颗名为“嫉妒的报复”的种子,在我心底破土发芽了。下一秒,某类潮渌渌的下贱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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