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她?揉着眼睛坐起来,“锅里有汤。”
叶清漩没有喝,他只是问她?:“你跟霖雨说什么了,为?何我师兄改变了主?意。”
苏婕笑得得意,趴在椅子上讨要赞赏地?望着他,“我骗他说,你受伤是因为?救了我,不是你封印不住魔物,我让他们不要来拖后腿。”
难怪,原本态度强硬的师兄突然就不派人来了,她?三言两?语就帮他解决了一件危机。
叶清漩抚摸着扶手,能感觉出她?做得很用心,面上连一根倒刺都没有。
他和?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段让他无比眷念的、快乐致死的时光。
温和?的日光落在他手上,身体也带上一丝暖气。
他逐渐放松身体尝试着靠上去,想象中的坠落感没有袭来,有的只是稳稳托住的安心。
他用衣袖遮住脸,又被苏婕小?心翼翼地?扒开,她?笑得像猫一样,眼底有狡黠:“仙君还真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不喜欢晒太阳,实?际上舒服得都要睡过去了……我给你做的椅子是不是很舒服?”
叶清漩收回衣袖,转过身不理她?。
在光的另一面,他努力蜷缩着,汲取可?怜的热气。声?音微哑地?问她?:“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这又是什么送命题?
如果他问自己喜不喜欢他, 她会欣然承认,以后可以用移情别恋来洗脱“罪名?”。
现在?他问自己会不会陪他一辈子,这该怎么回答?
苏婕抱紧碗, 轻声道:“仙君,我不想骗你。一辈子太长了,我不确定?。”
她从生下来便是半仙之躯、九尾之身, 迟早是要立地成仙之人。
一辈子于她而言太长?了,至少?都是万年?、数万年?之久, 她当年?对洛淮音都没想过一辈子。
叶清漩听到了却没吭声,日光落在?他身上, 有些精神恹恹。她现在?连骗骗自己都不愿了。
鼻尖闻到一股淡香, 他有些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 头顶落下一道阴影, 是苏婕凑到他面前。
她像曾经那样?淡淡地笑着, 语带亲昵:“仙君这几天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她没等他回答,就?伸手触碰他额头, 一双手又柔又软, “毒没清干净吗?”
头发落到叶清漩脖子上,酥酥麻麻,他身体?里好像有某种压制不住的东西正要破土重生,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惊醒才发现是自己做梦了,鼻尖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
旁边的躺椅空空荡荡,火炉熄灭, 人已经走了很久,那股香味像极了狐族的媚香。
心窝忽然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揪住, 他起身去找,找遍无妄山都没找到,在?一处果子树下找到了她。
他的情绪瞬间?大起又大落,心窝都还在?隐隐作痛,她却跟没事人一样?摘果子,笑着给他看:“仙君快看,我又摘了好多。”
叶清漩用力抓住她的手,果子从她手中?脱落,“噼里啪啦”掉落了一地。他抓得她手腕发红,质问她:“你是不是又去看阵眼了?”
叶清漩猜得没错,苏婕确实去了,但没敢靠得太近,只远远看了一眼。
但是他刚才明明中?了她的媚香,他怎么知道这件事?她笃定?他在?诈自己,“怎么会,我怕死的。”
“怕死还敢对我用药?”他举起她的手指,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惹得他更怒:“岐杌一旦异动,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苏婕下意识缩手,被他越抓越紧,“我没有,我只是看你太累了,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叶清漩已经没有精力再?和她周旋,他直接施法,结印,落下大范围禁制,将阵眼周围方圆十里的地方全?部圈在?传灵阵中?,只要有人一靠近,他立马就?会受到感应。
苏婕没想到,叶清漩甚至不惜耗费大量灵力造阵,就?是为了阻止她靠近。
她有点震惊:“你、你还有伤在?身……”
他冷冰冰地打断她的话:“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靠近阵眼,一步都不行。”
她发现叶清漩对这件事真的好敏感,这让她越来越觉得无妄山藏着天大的秘密,或许会和狐族的预示有重大的关联。
苏婕想到这里,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窝处,真诚地看着他:“仙君,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再?靠近。你现在?还有伤在?身,不能消耗这么大的灵力,你快收回来吧。”
她的保证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说来骗他的谎话,叶清漩用力将手抽回,丁点都不愿被她触碰。
胸口用上一股血腥味,他低低地咳嗽两声,脑中?有些昏沉。
落下范围禁制的叶清漩有些元气大伤,他还未走到院中?就?咳了血,视线也开始模糊。
他一想到自毁双目也无法斩断妄念,甚至卑微不自知,只能靠梦里才能感受到她一丝柔情。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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